“沐久阳,你越线了!”被沐久阳如此责骂,琉璃凤染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凤眸中射出森然的寒光:“她是我琉璃凤染的女人,她的事情还轮不到沐庄主做主吧!”
沐久阳并不知道文华寺的事情,他知道也只是琉璃凤染告知于他的,关于江素昔便是那有着帝凰之命的天外客的消息。
但这并不妨碍他替江素昔出头,对于沐久阳来说,江素昔是唯一特殊的存在,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有些人,遇上了,就是缘,他遇上了江素昔,不知不觉中被她吸引,将她的一言一行,一犟一笑都藏在了心里,她是他苦涩而又甜蜜的美好,照亮着他阴暗的内心,滋润着他干涸的灵魂,驱赶着他冰冷的空虚。
他不愿也不能让这份美好,如流星般只滑过一瞬的灿烂,就消逝与无边的天际,他不忍更不舍让那个美好的人儿苦痛离殇。
活在这样的乱世里,阴谋算计在所难免,难关险阻势必要闯,精明如他却仍然想要护她周全,如果可以,他愿意双手染血,黑暗污浊,但求能让她舒心微笑,光亮纯澈。
可惜她那样的女子,有着帝凰天命的女子,活着便是要昂翔九天的,她自立自强,聪慧睿智,她绝不会愿意依附于任何的男人。琉璃凤染是她自己选的,或许开始的时候她也是被威胁的,但当她慢慢变得强大起来,当她有了选择了可能,她的心,还是选择了琉璃凤染。
嘴角浮出苦涩的笑,沐久阳侧过脸,遥遥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宝马香车,颓败的将身子靠在背后的大槐树上。
他承认他不如琉璃凤染,作为一个商人,他的目光只投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他没有琉璃凤染那可容山河日月的胸怀,作为一个从小挣扎在贫困、自卑与罪恶中的人,他没有琉璃凤染的灿烂夺目,果敢不羁,而琉璃凤染那雄霸天下的气魄,仿若与生俱来的帝王龙威,他更是擦不上边。
这并非说他没有那争霸江山的能力,他从不妄自菲薄,若是他想,他绝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只是这样的事终究非他所愿,他欢喜的,也不过是壶酒对月明,一首诗,一管箫,一把折扇走天下。
所以琉璃凤染是龙,他是鹤,他可以为琉璃凤染铺下万里江山路,却并无一丝一毫的权欲心。
可琉璃凤染的这条江山路,终于是将他苦苦暗恋的她拖入了泥沼深潭,他明明知道不可能阻止得了琉璃凤染,却还是忍不住与他争论。
“是啊,她是你琉璃凤染的女人,可你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不能仁慈一点吗?”沐久阳盯着琉璃凤染的眼睛,沉痛的道。
“我对你,仁慈过吗?”琉璃凤染反问。
“我不一样,我们天命相连,助你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一统天下,这是我的宿命。”沐久阳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多般滋味:“况且,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你,也是我选的人,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挚友,唯一的兄弟。
“天命相连?”听得沐久阳最后一句话,琉璃凤染的心也有些堵的慌,他朝前走了半步,立在那里,面上一片沉静:“她为天之凰,我乃帝之凤,若说天命,我与她又何尝不是紧紧相连?若说天命,收拾旧河山,又何尝不是她的宿命?”
琉璃凤染道:“我知你心中想法,可我却不能随了你的想法,她是我的王妃,她是该为着江山做出些牺牲的。”
“可她只是一个女人。”沐久阳的眸子彻底的黯淡了下去,却仍不肯放弃最后一丝的希望。
“那么,你便去问问她,她是否愿意承认自己不如这世上的男人!”琉璃凤染丢下这一句话,便大步走向了马车。
见琉璃凤染掀了帘子进来,江素昔望他的身后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问:“子修呢?你们没什么事情吧?你们不是……”
“没事!他稍后就来。”琉璃凤染上前,挨着江素昔坐下,将她拥进怀中,使劲了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压抑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头微微一偏,却发现案几上,已经摆好了纸笔,是江素昔已经做好了给烈焰太子写书信的准备。
五日之后,琉璃凤染一行人顺利到达了江南九州中受洪水灾害最为严重的道州。
要说这云泽江南九州之地的天气也甚是奇特,别的地儿,到了冬天,天气大多干燥,乃是枯水季节,到了这里却恰好反了过来,潮湿多雨的。江素昔站在道州的城楼子上,忧心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