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道:“这还不容易!我们索性就一起去塾馆坐坐!”说着就往前走。那几个蒙面人居然跟着他就走,苏拙不由得暗暗留心。他本就为救人而来,便跟在最后。
进入塾馆的大屋,果然见到百里村的村民,全坐在地上,手足被捆,嘴里塞着棉絮,发不出声音,只能眼巴巴看着苏拙。苏拙眼睛一扫,见屋里约莫有二十人,都蒙着脸,掩饰身份。他们或站或坐,三两个一群,又互相提防着其他人。如果算上隐在周围的人,大概能有三十多人。
所有人看见苏拙进来,都站起了身,却没人先说话。苏拙淡淡一笑,道:“大家何必都蒙着脸面,这世上若说还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那个人就一定是我了。不如大家摘了面巾,坦诚相见如何?”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现场只有唐越松一人因为身份已露,现了面目。其他人有所顾忌,并不理会苏拙的话。苏拙哼了一声,道:“华山刘之前、宋之路,你们的师父沈藏锋也算一代宗师,怎么二位却没有继承他的衣钵,反而与卫潜同流合污?你们在哪儿呢?不出来与我见见吗?”人群中有两人打了个哆嗦,显然就是苏拙叫破名字的二人了。
苏拙有过目不忘之能,当年抄过一遍名册,就牢记在心中。虽然有的人并不认得,却记得名字师门。他又道:“金刀镖局程局主,你老人家也来了吧?怎么没有主持大局呢?”
一个头上夹杂白发的蒙面汉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苏拙一连叫了十几个人名,却没人敢答应。就在这时,从塾馆后门进来一个汉子,穿着淡黄袍子,虽然也蒙着脸,却毫无顾忌,大声道:“苏拙,你不必使这打草惊蛇的计策。就算你把我们所有人的名字都叫出来,我们也不怕。今日你不把名册交给我们,他们都要给你陪葬!”
这人声音陌生,苏拙并不认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见他右手提着一柄厚重的阔背刀,左手似乎有些残疾,始终缩在袖子里,隐约露出手掌,可以看见手上少了两根指头。朱贵笑道:“这位壮士说笑了,凡事都有个价。你跟苏先生做生意,怎么能强买强卖呢?总要坐下来,好好谈谈价钱吧?”
那人狞笑一声,手中阔背刀忽然落了下去,正好搁在身边一个孩童的肩上。这刀十分厚重,他却举重若轻,刀锋离小儿脖子只有两寸。众人鼻中忽然嗅到一股尿骚味,那男童吓得脸都白了,一时哭也哭不出来,下体却已尿了出来。
苏拙骇然失色,忙道:“住手!你们把人放了,我这就把名册给你们!”
那人总算将刀收起,那男童这才哇哇哭了出来。那人手一摊,道:“拿来!”
苏拙叹口气道:“那份名册早已毁了,要我交给你,只有等我默写出来!”
那人眉头一皱,怒道:“你耍花样!”
其他人却有些惊讶,唐越松道:“苏拙,你果真将名册毁了?”
苏拙双手一摊,道:“我骗你做甚?当年我被人构陷,身陷囹圄,若是身上有什么名册,还不早就被搜了出来?如今那本名册只在我脑子里记着,你们想要,总要等我默写出来!”
几个蒙面人忽然哈哈一笑,一时忘了闭口不言的禁忌,道:“既然如此,还要默写做甚,直接把你宰了,岂不是万事大吉!”
旁人也反应过来,既然他们害怕被人拿到名册,索性把苏拙一刀砍了,一了百了。朱贵忙道:“各位慢来,这可不是做生意的规矩!哪有买家把卖家杀了的道理?这岂不是强盗所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