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听了朱贵的话,都不吭气了,眼睛却盯着苏拙,似乎生怕他跑了。苏拙倒是浑不在意,似乎这些人要杀的,根本不是他。他眼光在所有人脸上扫过,心中不停盘算。那提阔背刀的蒙面汉子一双眼睛在苏拙身上打量,忽然大声道:“苏拙,你真的记得那名册上的名字?还能默写出来?”
苏拙皱起眉头,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唐越松忽然道:“苏拙,朱老板都开口为你说情,我们自然不好动手。可是你万一把名册对外人说了,那又如何?”
他这一说,又有许多人泛起了疑惑。苏拙看着众村民,道:“我苏拙对天发誓,若是泄漏名册的内容,叫我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这样如何?这些村民与此事无关,何必为难他们?”
唐越松站出来道:“苏拙,既然你发下毒誓,我们就暂且相信你的为人。只要你当真不泄漏这个秘密,我们自然不会为难这些村民!”说着一挥手,几个蒙面人割断绑缚村民的绳子,放他们离去。苏拙眼睛看着百姓走出大门,心里默数人数。除了关员外一家,其他人果然都被扣押在此。
忽然一对夫妇拉住苏拙胳膊,急道:“苏先生,小豆子还没回来……”苏拙吃了一惊,这个小豆子是他的学生。这塾馆里总共就八九个孩童,属这个小豆子最是调皮。昨日就是因为这个小豆子胡闹,其父母才将苏拙请回去吃饭,借机教训顽童。
苏拙问:“出了什么事?”
夫妻两人断断续续道:“方才……方才,小豆子嚷着闹肚子,他们……他们便让他去茅厕了……”
唐越松哼了一声,道:“该不会是跑了吧!你们就这么看押的人?”
那个被苏拙叫出名姓的金刀镖局程局主道:“姓唐的,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老夫?塾馆四面路口都有人把守,一个孩童难道可以避过这些高手逃走么?”
唐越松哼了一声,闭口不言。苏拙放心不下,忙从后门去茅厕查看。众人怕他也趁机逃走,紧跟在身后。刚出门拐个弯,还没到茅厕,就看见前面草堆旁边趴着个小小的人形。苏拙心一沉,一个箭步冲到跟前,将那孩童抱在怀中。果然就是小豆子,然而这个最顽皮的孩童,已经紧闭双目,再也没有了气息。
苏拙双目通红,低声喝问:“为什么杀人?!”
群雄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说话。小豆子的父母大嚎一声,从苏拙怀中抢过儿子尸体,顿时泣不成声。苏拙缓缓站起身,一双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他又问了一句:“是谁杀人?”
许多人被他阴冷的口气吓了一跳,几乎不敢与苏拙的双眼对视。唐越松忽然颤声道:“苏拙,我刚才在村口拦截你,这你是知道的。我绝对不可能杀这个孩子!”
他说完,慌忙跑到一边站起,生怕与剩下的人沾上关系,惹苏拙怀疑。而与唐越松一道的另外几人,也赶忙跑到旁边。他们都见过苏拙显露功夫,自知绝对不是对手,与其被他怀疑,不如早点撇清关系。
剩下的个个都有嫌疑,苏拙目光死死盯着他们。一人说道:“苏拙,你不要信口开河,怀疑我们。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岂会出手杀害一个幼童?一定是这孩子不小心摔倒或者隐疾发作!”
苏拙冷笑一声,喃喃道:“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么?全是一帮猪狗不如之徒!”说着将小豆子的尸身接过来,把他衣领掀开。只见脖颈后侧有三根清晰的淤青指印,赫然醒目。苏拙道:“他分明是被人从身后掐住脖子,拧断脖骨而亡。你们还敢说什么隐疾发作么?”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一个老者道:“苏拙,就算你说得对,你也不能将我们都骂了!杀害幼童的凶手的确是败类,可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