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少女转身看向身后的山寨,她摘下脸上的面纱,阿紫终于看清楚少女的模样——
那是她自己......
阿紫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她睁开眼睛,看到烟青色的承尘和淡紫色的纱幔,她忽然觉得腿上似有什么压着,她向下看去,见王妃一只手搭在她的腿上,另一只手支撑着头,睡得并不安稳。
阿紫心头一暖,娘亲陪了她整整一宵。
“娘亲,您到床上睡吧。”她轻声呼唤。
贺王妃睁开眼睛,看到她醒来了,展颜一笑:“韵儿,你没事了吧,昨天吓死娘了。”
不过一个晚上,贺王妃原本明艳的脸庞已经憔悴不堪,昨天阿紫忽然昏倒,贺王爷又受了伤,她心力交瘁。
“嗯,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个地方,那里的雾是紫色的。对了,父王怎样了,他的手没事吧?”
贺王妃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忽然很高兴,女儿想起了紫雾,她终有一天会记起所有的一切。
破相又如何,重要的是女儿完整无缺的回来了。
昨天她看到阿紫头上的刺青,她的头就是嗡的一声。女儿是高天漠找到的,不用说,这头上的刺青和飞鱼卫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贺王爷受伤,阿紫又昏过去,她已进宫给高天漠告御状了。
整个大成,上至满朝文武,下至黎民百姓,提起飞鱼卫无不避若蛇蝎,就连宗室王公,对飞鱼卫也心存忌惮。飞鱼卫有抓捕宗室的权利,镇国将军邱士基至今仍被圈禁。
但事关自己的女儿,贺王妃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况且贺亲王比起区区镇国将军,足足高出几个档次。
“韵儿,昨天是娘亲不好,吓到你了,你别怪娘亲。”
阿紫伸手握住母亲的手,眼圈儿红了。她心里似有什么松动了,长长吁出一口气。
虽然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但是并不晚,她还可以重头再来。这份亲情得来不易,她要放开心胸接受他们。
“娘亲,您告诉我以前的事好吗?比如说我是怎么出生的,又是怎么会驱蛇识别药材,对了,我竟然还会开锁呢,娘亲,您全都告诉我好吗?”
贺王妃笑了,她的女儿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娘亲全都告诉你,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这两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还有你额头的刺青,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妈妈煮了压惊茶,母女两个手牵手走出屋子,来到园中的花亭里坐下,四周花香阵阵,芳香却不浓烈,阿紫的心情完全放松开来,她偎依在母亲怀里,把她这两年里的经历娓娓道来,她如何被养母救下,又如何被冯家母女带去庆远,被缇骑抓走,黥面、逃脱、在林府做丫头,后来重遇冯思雅,被高天漠带回京城......
她略去了很多,属于高天漠的,她只提到被高天漠带回京城;属于林铮的,也只是略一提起;属于墨子寒的,直接不提。
昨天刚刚发生流血事件,她可不想父母为了她再出意外。
那些事都过去了,不去想,也不要再提,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