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且难听,嗓子眼里好像塞了七八百根绣花针,火辣辣的刺痛,却又偏偏阴寒无比,每一个字都要很艰难的才能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凝神内视,神窍天境中,白琉璃灯盏静静的悬浮在那里,一点芝麻粒大小的、青幽幽的灯火很微弱、但是很坚定的悬浮在灯盏上静静的燃烧着。
灯盏中只剩下了一缕极其微弱的,比头发丝还要细小的金红二色气流,勉强维持着灯火。
楚天的天魂,九尺多高的天魂犹如僵尸一样悬浮在灯盏旁,阴极寒魄所化的冰层厚厚的封住了他的天魂,让他的天魂丝毫动用不得。
体内法力依旧封冻,只有一丝极其细小的热力在经络中流转,让楚天的身体勉强维持着一丝活力。
艰难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楚天低沉的呼喊道:“鼠爷?”
在巨舰上,见到天陆突然发生巨变,然后就是那一场真正的天崩地裂的大爆炸,楚天记忆中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巨舰突然崩断,鼠爷带着一脸怪异的邪恶笑容飞扑而来,长长的尾巴缠着他的身体,将他从崩毁的巨舰上拖拽了出去。
之后,之后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阴极寒魄是个好东西,无论楚天被鼠爷带走期间,受到多少冲击,受了多少伤势,反正没任何感觉。
“只不过……鼠爷?”楚天低声呼喊了一声。
没动静,鼠爷不在附近,楚天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此刻的他全身感觉都几乎彻底封冻,只是勉强能看、能听、能说……其实就和一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
不过,似乎比在巨舰上,刚刚服下阴极寒魄的时候要略微好一点点。
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楚天缓缓的尝试着活动十指。起初没什么反应,但是过了不知道多久,十指上终于传来了微弱的反应,然后是手臂、胳膊。
体内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细微热流缓缓流动,楚天极其艰难的,一点一点的挣扎着直起了身体,艰难的斜靠在了身边的土墙上。
老黄狗瞪大眼睛,看了看楚天,然后他又叹了一口气,将脑袋搁在了楚天小腿上,继续睡去。
楚天摇摇头,他极力的挣扎着,最终他歪歪斜斜的,极其艰难的站起了身体。轻轻摸了摸老黄狗的脑袋,楚天双手撑着墙,一步三摇晃的,犹如重病未愈的痨病鬼一样,浑身哆嗦着,一步歇一气的,好容易走到了茅屋的门口。
慢悠悠、颤巍巍的打开屋门,楚天就看到一片胡乱堆积在一起的茅屋。
满地都是鸡鸭之类的家禽乱走,一条条不是很壮硕的狗子趴在屋檐下发呆,几个衣衫褴褛、脸上带着凶厉匪气的汉子拎着粗陋的长矛,正急匆匆的从数十丈外的屋角走过。
突然远处传来凄厉的吼声:“寨子破了,破了!官兵进来了!扯呼,扯呼!”
楚天身体骤然僵硬——这是什么情况?寨子破了?官兵进来了?你……二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