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醒了。
一头毛发秃了大半,瘸了一条后腿,两只眼睛有点浑浊,显然视力不是很好的老黄狗叹了一口气,从楚天身边的草窝中站了起来,鼻子凑到楚天面前嗅了嗅,低沉的‘汪’了一声。
楚天眨巴着眼睛,呆滞的看着这条老黄狗。
老黄狗的表情很友善,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老人特有的沧桑和和善。他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楚天的面颊,感受到楚天轻柔的呼吸后,他摇摆了一下尾巴,又趴在了楚天身边的草窝中,惬意的翻了个身,然后沉沉睡去。
楚天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头顶千疮百孔的茅草屋顶。
这屋子的条件可不怎的,屋顶使用的是陈腐的茅草,发黑的茅草起码有十几年没更换过了。茅草中的覆土层崩塌了大半,屋顶上到处都是窟窿眼,一缕缕光线从这些窟窿眼里透了进来,屋子里的浮尘很轻盈的在光柱中飞舞着。
‘唧唧’声中,几只身形矮小,但是一对儿爪子极其肥硕,几乎有楚天胳膊粗细的奇异母鸡扑腾着走进了茅屋。
茅屋的房门倒是关闭的,可是屋门只剩下了上半截,下半截只有几根细细的树枝残存,这几只大模大样的老母鸡就带着几分傲气走了进来。
茅屋不大,倒也不小,能有七八丈见方的样子,靠着两侧墙壁,铺了两堆厚厚的茅草,楚天和这条老黄狗,就躺在墙角的茅草上。
看这茅草上的凹陷模样,这屋子里平日里起码能有十几个人在茅草堆上休息。
空气中充斥着常年不怎么洗澡的爷们身上特有的汗臭味,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几乎凝成了实质,好似铁丝一样不断的钻进楚天的鼻子,这让楚天很无奈。
艰难的转动脑袋,楚天看到一边墙壁上挂着五六张质地粗劣的木弓,看那弓臂上裂痕,楚天敢打赌,这弓的射程不会超过二十丈。
在木弓下方,依着墙根架着几根木矛。
木矛的做工也很粗劣,枪杆同样裂开了缝隙,金属的枪头上带着一丝锈迹,显然平日里也没人精心养护过。尤其看枪头上的痕迹,这些枪头可有些年纪了,锋口都磨损了大半,楚天很怀疑,这玩意用来捅那几只老母鸡的话,能不能一枪戳死它们。
两只老母鸡大咧咧的踩着楚天的肚皮怕了过去,一只寸许长的蜈蚣从楚天身下的茅草堆中蜿蜒爬了出来,两只老母鸡飞快的扑了上去,‘咯咯’叫着同时啄下。
一阵鸡飞狗跳,两只老母鸡撞在了一起,蜈蚣跑得不知去向,两只老母鸡飞快的向同伴扑击了几下,一个不小心,一只老母鸡一爪子撕扯在了老黄狗的鼻头上。
老黄狗‘嗷呜’一声惨嚎,他猛地跳了起来,狠狠一口胡乱咬出,一只老母鸡的屁股被老黄狗狠狠咬了一口,跑进茅屋的几只老母鸡同时尖叫着,扑腾着翅膀逃出了茅屋。
老黄狗悻悻然的大吼了几声,精力衰竭的他没有力气去追击报复这几只老母鸡。恼怒的吐掉嘴里的鸡毛,老黄狗温和友善的看了楚天一眼,干脆将狗头耷拉在了楚天的肩膀上,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真是条好狗!”楚天也不由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