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观自称有妙计,那二人的精神顿时一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费观,卓膺更是迫不及待的催道:“宾伯你有什么好计就赶紧说吧,别吊咱们胃口了。”
费观抚须一笑,道:“其实也简单,想必二位也知道,主公身目下只有一位糜夫人,而子远你那妹子尚在寡居之中,如果能设想设法让主公纳了令妹,如此一来,我关东士人岂不攀上了主公这个大靠山,到时就算是扶风人再风光,咱们关东士人亦可高枕无忧矣。”
原来费观是出了这么一个主意,那二人俱觉惊讶,吴懿苦笑道:“好你个宾伯,亏你也想得出这样的主意。你也知道我那妹子是个寡妇,而且他的先夫还是刘季玉的兄弟,你不觉得主公娶了我妹子很荒唐吗?”
费观拍了拍吴懿的肩,笑道:“子远呀,这你就短见了,寡妇不寡妇的并不重要,你不见那曹艹的正室是何等出身么?何况,如果主公真有拉拢我关东士人之心,别说你那妹子是个有姿色的寡妇,就算她丑如钟无盐,主公也一样会要的。”
汉代风气开放,士人们于节艹之类看得很轻,费观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只是吴懿仍顾虑道:“就算如此,可我那妹子到底是刘季玉的兄嫂呀,主公他能看得上么?”
这时,卓膺便道:“这倒无妨,正因为令妹曾是刘季玉的兄嫂,所以主公若能娶了她,则更能安抚那些仍怀念季玉的士人之心,想当初曹艹灭袁绍之后,不孔伷曾为其子娶了袁绍儿婿为妻吗。”
这二人的一番劝说,渐渐打动了吴懿,他沉思片刻,眉色渐是舒展,道:“既然你二人都赞成,那倒孔伷不妨一试。只是这桩好事又当如何进行呢,总不能让我这做哥哥的,主动去向主公求亲吧。”
几人思量了一会,那费观道:“当面与主公讲当然是行不通的,只有旁敲侧击,如果能得主公身边信任的人极力撮合,那这件事多半能成。”
卓膺道:“主公身边信任之人,无非是两位军师,方中正和法孝直等人,前边那三人出自荆州,多半是不会帮忙的,至于法孝直嘛……嗯,当我没说。”
卓膺这没说句的话,却令吴懿眼睛一亮,道:“这件事还真得靠法孝直不可!”
卓膺一怔,不解道:“咱们搓合这婚事,就是怕被他扶风士人骑在头上,子远你却反倒去求法正,你可不是在说笑么。”
吴懿诡秘一笑,道:“这你就陷入执着中了,要知道,法孝直相对于你我而言是扶风士人,但相对于主公而言,却都是东州士人。如果我那妹子能嫁与主公,那便是东州士人与主公联姻,如此便可改善我们低于荆州士人一头的地位,于谁都有利可图,我料那法孝直必会答应。”
那二人听罢,不由得纷纷点头,费观竖着拇指夸道:“看来还是子远你老辣啊,好,就这么定了,改曰我便去法孝直那里做一回说客。”
吴懿马上道:“不可,这件事宾伯还是不出面的好,免的孝直他们疑心。”
费观道:“那依子远之见,谁更合适去做这说客。”
吴懿沉思了片刻,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此人非许文休不可。”
吴懿口中所提到的许文休,正是许靖。此人乃一代名士,汝南人士,只是先后仕于孔伷、许贡、王朗、刘璋数主,刘备初定益州之时,对此人的为人颇持鄙薄,本来是不想重用的,但关键时刻法正站出来为许靖说话,因此刘备才厚待于他,委任其为左将军府长史,相当于刘备手下秘书长的职位。
显然,许靖与法正的关系十分要好,而许靖又身属关东士人,他的利益牵连到关东与扶风两派士人,如果能由他来出面劝说法正当然再合适不过。
吴懿的选择显然是十分聪明的,那二人当时便举双手赞成,于是便找机会去劝说许靖,向之陈明利害,而许靖自然也是聪明人,当即便允诺下此事。
要说这许靖,人皆言其有名无实,但他这一张嘴却相当的利索,经过他的一番旁敲侧击,法正欣然的听从了他的劝告,于是,便在送走诸葛瑾之后不久,在一次私下君臣会面中,向刘备提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