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明月只觉得眼前一花,苏映清飞身跃起,竟然生生一个掠身,挪到了明月身侧来,日光照耀下,明月只觉得眼前一阵火星直冒,随即胸口一阵弊闷,脖间一紧,这才发现,自己让苏映清锁诠住了喉间。
苏映清看向明月,见她这会衣衫破烂狼狈,满面黛黑,不由挑了挑眉说道:“昨夜的事,我知道,不过,这么多会功夫,你是忙去什么了,怎生一直不曾拾妥自己?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明月只见苏映清目光闪亮的盯着她,先是沉默,随即是一声闷哼“哇”的一声,嘤嘤哭了起来。
苏映清本是打了千算万算,也只是准备着明月向他解释,可是不曾想到一向坚强果忍的女子,居然也会这般撒起无赖的哭闹,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唇角却微微勾起了向上的弧度。
“好了,你不要哭了?”
明月却是不理,反是越哭越大声。苏映清真觉得有些无奈了,若是其他的女子,或许他真会大吼一声,然后使人把她们拖下去好好教育一番,可是这个人是明月,不论从任何角度来说,这一刻,他不想待这女子太过凉薄,只得皱眉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你出去,让我换衣裳。”
苏映清抬了抬眉道:“只是这样?”
“嗯!”明月点了点头,然后从袖间抬起眉眼瞅了一眼苏映清,自有小女儿态的娇媚与嗔怒,看的苏映清眼里却是心间一震,只能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说着摇了摇头,退出了屋里。
“看看这幕戏,倒是有趣……”
不远处的楼阁上,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颔首之下将桌上的酒盅凑到嘴边,一饮而尽。酒意深入肺腑,这是最烈性香醇的“夜春凉”,用一百年以上的酒母封坛酿造,即使是有钱亦是很难买到,这人却随意灌在锡壶里,倒酒时还毫不吝惜的泼洒出好些。
这教坊司里便是中午时分也没什么客人,何况现在才过了辰时,温暖和煦的日光越过古拙的青檐照在靠窗的座位上,投影出星星点点的斑斓图案。桌上只放了四只小盅,一碟盐煮花生,一碟笋干,一碟椒盐兰花豆,一碟泡椒凤爪算是最好的菜色了,看起来甚是朴素,可是再看看落坐的人,便不免让人觉得这朴素有些来的不寻常。
坐在左路当侧的便是汪直,因是前一夜睡的不好,他靠着墙正打起了盹,听到同伴在谈笑了,他依然不屈不挠的睡着。
“万大人似乎对这位苏旗令挺有兴趣?”
“一群土狼中藏着一只虎,虽然獠牙和爪子都不算锋利,但也足够让我欣赏了。”此人一身青纱长袍,极是挽着个冠髻,看起来似乎极是普通,可是只要你仔细看看,便能看出不同,此人腰上系的珠玉缎带,是明彩五色锦织就,上还配饰三枚东珠,必是皇上亲赐之物,非皇亲贵戚不可有。
听到他的话,一侧的汪直微微动了动,似乎是睡的极不舒服一般,迷糊的打了一个哈欠,就继续倒在了一侧就了就柱子,似在找个更舒服的姿式好继续睡,可是只要你留意一下,便能看到他狭长凤眸里那一道湛然神光。
“所谓龙凤自有种,这苏映清的出身也很有意思,山西富甲天下的柳家与锦衣勋贵的苏家,又是当年长公主之子亲授技艺,不足十岁,便可见天颜,这样特殊的成长经历……只可惜,叶府没落的早,要不,现如今指挥使之座,只怕我万通是坐不稳了。”
原来,这个人便是名动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