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你就听我的?我如何能信你说的话?”
“因为我不是你。”我抬头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曾经,当她还是淄水岸边执拗好学,认真善良的贫女阿素时,我相信了她所有的谎言。在那朝夕相处的四天时间里,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阿素看着我,眼神微微一怔,而后轻轻地撇开了头:“如果你听过了我的条件,答应了,我就送她回家。”
“好。”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四儿能平安离开这里,我对他们也还有利用价值,那么一切还不算太糟。
我低头在箱子里寻找着能够止血的药材,一个银质嵌绿松石的小盒跃入了我眼底。我轻轻一开盒盖,发现里面装了满满一盒类似鸡爪的木果。
“这个不能止血。”阿素手一伸迅速地合上了小盒,“开始疗伤吧!别磨蹭!”
“让人送些干净的白布和热水来吧!”我长出了两口气,伸手解开了大块头身上浸满鲜血的布条。这人劫了我之后和谁交过手?看这手臂和腰腹上整齐利落的伤口,伤他的绝对是个高手。
莫非他撞上了比剑回来的无邪?又或者是无恤提前回来了?大块头能把我捉回来,这说明无论他碰上了谁,对方都已经败了,伤了……
“伤你的人剑法可真好啊!”我心里紧张得几乎要哭出来,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显露。
“他伤得比我重。”默不吭声的大块头开口回道。
轰的一下,我的耳边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大块头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出手扶了我一把:“你,是长眉的主人?”
长眉?和他过招的是长眉!一惊一喜,太过剧烈的情绪波动,让我的脑袋一阵阵地发晕。
“长眉,是你的人?”阿素转头吃惊道。
我顺势点了点头,淡淡笑道:“没想到连长眉都不是壮士的对手,看来我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我说完拿了几块晒干的草药,蹲在地上用手帕包着细细地碾碎。
“素!我今天砍断了长眉的左手!”大块头握着阿素的手兴奋不已。
“对不起,让你替我犯险了。”阿素按着大块头的肩膀,声音低低的,带了几分落寞。
咚咚,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两声敲门声。
阿素抬手一击掌,一个梳着总角的青衣小婢推开了木门。
“姑娘,你要的布条。”小婢迈进门,把装了白色布条的漆盘往地上一放,而后跪下身子,用右手拉了一下右边的推门,跪着一转身,又用左手拉了一下左边的推门,最后双手一抬,哗啦合上了门。整个动作优美流畅,一气呵成,似是同样的动作早已做了几千几万遍。
我起身,不动声色地把碾好的药粉,均匀地撒在了大块头的伤口上。
阿素,原来你就是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