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当真不是一般的亲近,倒真像是跟博荣是堂似的,如今即便是说他跟祝家关系不亲近,怕是都没人会信了。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折腾的,谁知被孙建羽几句话就化作了无形,王寡妇对孙建羽自然是千恩万谢的,然后领着虎子回家去了。
荷花对这样被迫地借了孙家的势力,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得劲儿,但是不得不说,孙建羽这个年纪处事就很是圆滑了,看来以后真是当官儿的好材料。
到了家门口就见芍药挎着篮子,小碎步地从对面走,到门口见到荷花几个人,微垂了下眼帘道博荣哥,你们几个刚啊!”
“嗯,你又看良子啊?”博荣打心里早就把良子当成了自家人,所以见芍药每日倒也没觉得有啥不妥,只以为是老爷子或是杨氏打发来的,不过还是关心了一句道,“你脚不方便,这么每天跑来跑去的太累了,要不让荷花每天拿便是了。”
芍药挎着篮子的手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一下,连连推辞道不累不累,我慢慢走累不到的。”
“进屋说吧,都堵在门口干啥。”荷花说着伸手想去接芍药手中的,没成想芍药却猛地往后一躲,篮子里放着的砂锅晃动过大,汤汤水水地洒了满篮子,又顺着编篮子的柳条缝儿滴滴答答地往下漏。
荷花不她为啥要躲,但还是下意识地道歉说呀,真对不起,我只是想接帮你拎着,赶紧搁下擦擦身上吧,弄油了可不好洗呢!”说着就扯出帕子伸手去帮芍药擦拭身上的汤水。
芍药又是一躲,手里的篮子甩了一下,许多汤水迸溅出来,弄得荷花的满身满脸。
“芍药姐,你这是干啥?”博宁在一旁看得分明,气得出声指责道,“荷花不过是想帮你而已,你躲啊?躲了一身的汤也是自作自受,为啥还要弄了荷花一身?”
“你谁说自作自受?”芍药忽然抬头,眼圈泛红地噙着泪瞪着博宁。
博宁被她的神色吓了一跳,但是却还是没有退缩地,反而上前踏了半步,护在荷花身前道你今个儿是上门来闹事的吗?你要是想欺负荷花,得先过了我这关才行。”
芍药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忽然抬手把篮子猛地朝地上摔去,里面的砂锅摔得四分八瓣儿,鸡汤和里面的菜叶儿溅得到处都是。
“这是要疯啊?”博荣在屋里听见声音出来嚷道。
“呜呜……”芍药蹲下身把头埋在的双膝之间,哭着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荷花来接篮子,我寻思着我一路都拎着都习惯了,到了门口还倒手干啥,就往后躲了一下,我又不是故意要摔打的,那鸡汤足足遁了两个多时辰呢,撒了我比谁都心疼呢……”
她蹲在门口这么一哭,倒像是荷花全家都在欺负她一样。
荷花抖了抖身上的鸡汤,心道幸亏上山换了身儿旧衣裳,抬手按了按狂跳的太阳穴,觉得心里闹腾得很,不芍药这又是要闹哪一出,不过还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伸手去扶她说芍药姐,先起来进屋收拾一下身上,站在门口让人瞧见多丢人。”
“你怕,即便是丢人也是我丢人,你生得好看让人一瞧见就喜欢,你家里也多,你爹娘也都是那么好的人……我有啥?自小裹了一双小脚不说,如今爹没影儿了,娘改嫁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还有啥可再担心的?左右都是这样的命了……”芍药依旧蹲在地上哽咽着说。
“你这大晌午的抽的哪门子风?”荷花气急地指着她道,“你的脚又不是我给你裹的,你爹娘不着调也不是我教的,我教你识字写字,你爹娘都走了之后还让你住在我家,我就奇了怪了,我家到底哪儿对不住你了,让你天天弄出一幅在我家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我真心真意地把你当,对亲也不过就这样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可是你呢?如今弄这一出给谁看呢?你若是真觉得我家亏待了你,那你一笔一笔、一件一件地摆出来,若是我家做了自然是给你个公道,可是你能说的出来吗不跳字。
芍药听了这话,半晌都没,蹲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半晌才道你都比我强,我努力都比不上你,当初我娘没被休出门之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老二家的荷花,你比人家还大上一岁,咋人家那么有出息,你就是一副窝囊样……我、我就是不甘心,可是我后来也,我是咋地也比不过你了……”
荷花听了半天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听芍药提到了刘氏,又想起她小时候的遭遇,不由得又软下了声音道芍药姐,不管说,好多事儿如今都已经是注定的了,想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如今家里爷奶都疼你,别人也都对你很好,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
“我倒是想往前看,可是……你……你难道就非要挡在我的路上吗不跳字。芍药抬头满脸泪水地冲荷花嚷道。
“……”荷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儿地问,“我挡着你了?你这说得都是啥啊?”
方氏也从屋里出来招呼荷花说荷花,晌午饭都做好了,赶紧进屋吃饭吧!芍药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芍药低头不吭声,荷花也默然地站着,博荣冲方氏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进屋去再说。
“你把话说个清楚,我到底哪里挡了你的路?”荷花气结地问,“难不成我爹娘对我好,我家多也是我的过不成?就为了让你心里舒坦,我也得变成个孤儿你才能开心?我以前一直尽量地去体谅你,总觉得你打小儿的日子就过得不好,而且家里还出了变故,所以虽说你私下打点儿小算盘,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别太过了就好,谁没有个死心私利呢!可这也不说明代表所有的事儿都要围着你转圈。”
良子忽然从屋里扶着墙出来,站在西厢房的门口皱眉道芍药,我昨儿个都跟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咋还这么不依不饶地呢?再说这事儿跟荷花又有啥关系,你被乱攀扯行不?”
芍药原本正冲着荷花怒目相视,似乎马上就要发作的模样,听到良子这话,整个人像是筋骨被人抽去了似的,气势顿消,面带祈求地看着良子道良子哥,我……我只是来关心关心你的伤势,我是熬了鸡汤带来的,养伤的时候要好生补补……”
良子打断了她的话,面色有些冷淡地说我在这儿天天都吃的挺好,你用不着每顿都送来了,的是你关心我,不的怕是还以为是婶子家对我不好呢!”
荷花心道,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你们想要玩儿八点档的狗血剧,也别连累着我被泼了一身的汤啊!觉得跟没有啥大关系了,便转身想要回屋去换衣裳。
芍药这会儿不哪儿来得这么大力气,伸手一把扯住荷花的胳膊冲良子嚷道良子哥,你醒醒吧,你看看荷花平日里相熟的人,村里齐老爷家的,城里的孙家少爷,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平日里不学针黹,只弄那些书啊诗的……她的心气儿压根儿就不在村儿里,你以为你跟着她种几年蘑菇,她就能对你高看一眼,不去攀那些高门大户,反倒跟你这个穷小子不成?”
荷花被芍药扯得东歪西倒的,觉得芍药今个儿跟平日里似乎很不一样,猛地被她扯到身前,才闻到了她呼吸间隐隐地酒气,顿觉头疼地想,难道这两日就流行耍酒疯不成?
博荣上前掰开了芍药的手,把荷花解救出来沉着脸对芍药斥道有哭又吵的想样儿?这还当着客人的面儿,挺大个姑娘了还要不要点儿脸面?”
荷花扯扯博荣的衣服说我闻着她像是喝酒了。”
“喝酒?”博荣皱眉拉着芍药问,“你喝了多少?”
“我没喝多,上次荷花教我写过,一醉解千愁,我现在还是满肚子的愁,我肯定没醉……”芍药这会儿已经开始有些颠三倒四的,说了这话突然又自嘲地笑道,“连这话都是她教给我的……”话音未落就歪到一旁,伸手撑着杖子狂吐了起来。
芍药许是空腹喝的酒水,只死命地干呕了半晌,也没吐出来,倒是把人憋得满脸通红,眼泪纷飞的,扭头满脸狼狈地问良子我就差对你掏心掏肺了,你就当真这么狠心?”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