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汝明礼的爪牙以为那里头装着的是极要紧的救命药,因此才会偷了去的。朱启提出要彻查此事,一则可以警告其余人,二则能铲除一人是一人。甫翟却将此事压了下来,打算找个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既然甫翟已经发话,朱启自然不便再插手此事。
之后甫翟又趁着士气高昂,向大巫国进行了数次讨伐,每一次都是得胜而返,如此倒是把给海弦写信一事耽搁了下来.海弦在宫里日盼夜盼,盼了近一个月,也不见甫翟回信。这期间她倒是送了不少信到边境,也不知甫翟是否收到了。派穆圳川去宫外问了几名信差,也无甚消息。
海弦等得焦急,如此一来,等同断了有关甫翟的所有线索。她深怕这其中是汝明礼在捣鬼,朱启也被派到了边境,而穆圳川不便出面,她一时不知该找谁去打探消息。正一筹莫展间,刘况带着小李子来报袁霍身体抱恙。
海弦一刻不敢怠慢,换过衣裳就带上宝路和崔屏赶去了乾阳宫。此时只有孙御医在卧房里替袁霍诊脉。所幸袁霍看起来精神尚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海弦朝袁霍欠了欠身,问孙御医:“陛下为何龙体抱恙?”
孙御医闪烁着眼神,支支吾吾回道:“陛下年事已高,有些头痛脑热实属难免。”
“混账!”海弦厉声呵斥道,“陛下正值壮年,何来如此说法!你若不会治,大可让别的御医过来。”
孙御医不料向来亲和待人的公主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着恼,忙战战兢兢道:“微臣罪该万死,还请公主息怒。”
海弦道:“你快让御医们都带着陛下的脉案去偏殿,本宫倒要问一问,旁人是如何作答的。”
孙御医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袁霍喝了一口茶,笑道:“不过是寻常的伤风罢了,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海弦见卧房里只有刘况一人伺候着,才说道:“海弦打算趁此机会将汝明礼的人一一找出来。御医院每个人都掌握着父皇的脉案,只要比对着大家的脉案,便可知晓。”
袁霍道:“虽说两方御医掌握着不同的脉案,可你又如何能够辨识孰忠孰奸呢。况且此事一旦处理不当,还会打草惊蛇。”
海弦微微笑着,带着十二分的笃定:“父皇只管放心,用不了几日,海弦必定给父皇送上一份大礼。”
袁霍其实早已经猜到了海弦的心思,但想着自己的女儿究竟聪慧到何等地步,倒也没有点破,只是笑着颔首道:“若有大礼,父皇必定重赏你。”
孙御医很快就把御医院的人全都带了过来,一个个捧着袁霍的脉案,恭敬地等候在偏殿里,像是一个个等待审讯的囚徒,压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未多时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海弦款款走进来,对众人道:“你们把脉案放在桌上,每人领了竹签子写上自己的名字,放在对应的脉案上。”
孙御医道:“陛下的脉案,若是未经圣上允准是不得随意查看的。”
海弦眉眼一挑,问道:“方才本宫命你会御医院取脉案,陛下是否在场?”
孙御医自讨了个没趣,缩了缩脖子,忙带头将脉案放在桌上,问小李子领了一块竹签子,写上自己的名字。
剩下的御医们也都陆续写下了签排,海弦对小李子道:“带诸位御医去西配殿歇息,将今年新进贡的绿茶沏了给诸位御医尝尝鲜。”
御医们齐声道谢,跟着小李子出了偏殿。崔屏和宝路分立在海弦两侧,海弦看了看两人,说道:“崔屏到底稳重些,便去正殿跟着朱嬷嬷伺候陛下,宝路留在这儿为我研磨。”
崔屏张了张嘴,最终道声“是”,福身退出了偏殿。
海弦捧起孙御医记录的脉案,一面翻看着,一面对宝路道:“孙御医也算是御医院的‘老人’了吧。”
宝路点头道:“在宝路刚入宫时,他便已经在御医院了。”
算算时间,宝路入宫差不多六七年。海弦又问道:“你觉得孙御医为人如何?”
“御医里头,就数杜御医、秦御医和穆御医平易近人些,孙御医的医术虽好,却从不过问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