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完成自己的工作,道别也不用多说一声,只是对我一个人点下头,我报以笑容表示感谢,他十分干净利落地走人,莺歌夫人盯着他的背影,神色中颇有顾忌,居然也不敢多说他半个不是,等他走得不见人影,再转头来对着菊儿时,就没这么客气了,两道柳眉倒竖,要不是我两颊泛红,烧得不清,怕是这月黑风高夜,可怜的小丫鬟又要被拖出去挨板子伺候。/WWw。QΒ5。coM//
菊儿用两只手指抓着我的衣角,半个人躲在我背后。
“姐姐,我觉得头晕目眩,想先回房歇息。”病人最大不是吗,赵着人将菊儿送回来,也是为了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王府里头丫鬟虽多,派个脸生的过来,别说是我不习惯,莺歌夫人怕也是要防着三分的。
怎么说,王府后院也是个小小的后宫,里头的故事复杂到,叫人一想便能头大不已,女人多是非多,这道理,由古至今没有变过。
莺歌夫人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我的脸颊,轻声叹了一口气。
“将姑娘扶回房里,好好照顾,姑娘有个不是,全拿你来问罪。”巧儿也瞧出莺歌夫人的疲惫之色,经过半宿的折腾,哪个女人的脸色都不会好看。
“姐姐早点休息。”我和菊儿两个半搀半扶地,跌跌撞撞回到客房。沁芳阁的客房比我那间睡房还要大一倍,被褥已经换过干净的,我是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去。人还没有放平,又像个弹簧似地跳起来:“菊儿,菊儿,快把伤药拿过来。”说完这句,已经是细若游丝。痛得直出嘶嘶吸气声。鼻息中闻到一股似薄荷非薄荷的清凉味道,定定神后。才现是由自己的呼吸中传出来的,是方才彩罐里头的药丸在起效。罐子还被我牢牢抱在怀里头呢。
菊儿含着泪,抽走我怀里地东西,替我将整只手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成粽子状:“姑娘,这罐子,我先替你收起来。你就这么宝贝,我瞧着夫人地脸色可不好看。”
“这罐子很值钱。”以后,离了这里,将罐子卖了怕也够我游山玩水吃个一两年。
菊儿呆呆地问道:“姑娘不是因为,是王爷赏赐的吗。”
是王爷给地,但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也懒得辩解,将外衣脱下,中衣解开。整个背露出来:“菊儿。怎么我背后痛成这样。”
“姑娘,好大地燎泡。我数数,一,二,三……怕是有七八个,你忍一忍,我替你挑破上药。”她将药包里的银针在烛火下烧红消毒,手势很轻很轻。
“前头王爷的意思是,我今晚会很辛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算是知道了。”火烧内毒反噬,高烧外加皮外伤,伤处又是在背后,睡都睡不好。
仰卧肯定是不行,侧卧的话又会压到伤势也十分严重的手臂,我调整了几个位置,最后决定还是俯卧:“菊儿,你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