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让他们大吃一惊。
从诊所那边的街道上走过来一个人,像一个刚刚下班的职员。他低着头匆匆地走过来。他经过秦东海的身边时,突然说了一句话,是越南话,然后就走过去了。
秦东海瞬间盯了那人的后背一眼,急忙转向龙锦云。他见龙锦云已经惊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了。
“他说什么?”秦东海轻声问。
“他说……他说,赶快离开,这里有危险!”龙锦云惊恐地着他。
秦东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这里,他们竟然被人出了身份。老天,他们一定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被人出来了。秦东海意识到,这次行动,极有可能已经失败,甚至还威胁到他和龙锦云的安全。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走着的人。他和龙锦云都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远远地跟在那个人的后面。
仿佛有感应似的,那人走到一个街口时,回头了他们一眼,似乎还点了点头,然后就走进小巷里。
秦东海和龙锦云都加快了脚步,向那个小巷走过去。他们拐进巷口时,见那人正站在一家咖啡店门前。那人这次是确切无疑地点了点头,就走进咖啡店里。
从理智上来说,秦东海发现自己被人破后,应该立即撤退。但现在,他身上的任务实在太重大,他无论如何都要冒一下风险,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小心地着前后左右,然后和龙锦云一起走进了那个小咖啡店。他心里有一丝祈盼,也许这是一个自己的同志,或者是南方联盟的人。
咖啡店很小,里面只有四五张桌子。除了那个人之外,此时没有其他客人。
那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咖啡壶和杯子。秦东海注意到,是三只杯子。
秦东海慢慢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目光严厉地盯着他,问:“你是谁?”
龙锦云小声翻译了这句话。那个人却并不着急,他在三只玻璃杯里倒满咖啡,轻轻推到他们面前,然后才说了一句话,仍然用的是越语。
龙锦云回头着秦东海,“他说,他是自己人,是南盟方面的。”
但是,秦东海此时只感到脑中的神经籁籁地跳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人的话。他隐约感觉到,眼前的情况仿佛是一个陷阱,他似乎已经掉进陷阱里了。
秦东海知道自己现在正在搏命。危险几乎就在眼前,甚至只需一个针尖就可能挑破,并且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他在心里保持着谨慎和警惕,但在脸上,还是露出一点淡淡的微笑,尽可能平静地着那个人。
“你很有眼力。对我们,你是怎么出来的?”他轻声问。
那个人听完龙锦云的翻译,很镇静地笑了一下,是那种并不过分的微笑。他一边对着龙锦云说话,一边用机警的眼光着秦东海。
他说:“不是我出来的,是阿竹出来的。就是诊所门前那个乞丐。诊所出事后,他一直坐在那里,等着你们。阿竹相信,你们一定会来。”
秦东海微笑着点点头,又问:“那么,阿竹又是怎么出来的?”
此时,在秦东海心里,却有一点点奇怪。在他的记忆里,金兰湾的组织里,确实有一个叫张水竹的成员。他的名字后面有一个括号,注着“阿竹”两个字。这似乎说明眼前的这个人说的是实话,可以信任。但是,这个细节也有可能是一个诱饵,并不能证明他说的就是实话。秦东海心里明白,他必须万分小心,尽可能认清眼前这个人,以及目前的处境。
那个人很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阿竹是怎么出来的。他只是向我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你们是自己的人,并且可能有危险。我就跟上来了。来阿竹没有认错。”
秦东海点点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了一下,“你就叫我阿本吧,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官们一定智慧,也许已经猜出这个阿本是谁了。
“那么好,阿本,你为什么叫我们离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秦东海问。
“诊所出事了,”阿本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认真地着他们,“梅医生被捕了。现在诊所里就有埋伏,这是我们掌握的情况。”
秦东海心里如同绷紧的弦,铮铮地响着。他努力不动声色地着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