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夹着菜的手顿住了,然后又一抖,筷子跟菜一起掉在了桌子上。
沈瑟见状也奇怪起来:“怎么了?”
“你要去……德国?”钱建缓缓地问道。
“是啊,前阵子我就在准备申请了,现在办好签证,正好能赶上明年春季的学期。”
钱建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桌上的调料瓶一样,酸味辣味咸味都有了,让他一时分辨不出来底味是什么。
他扯了扯唇角,可最终只是动了动脸颊上的肌肉,显得很是僵硬。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么突然……”
“哦,一直没机会说。”
其实不是没机会,只不过他不那么重要,没必要提前通知而已。
钱建蓦地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先前沈瑟对他释放的“信号”,并非如他所想那般,是为了跟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他现在很想问问,到底她是怎么想的,究竟她喜不喜欢他,愿不愿意接受他。
可是这些话没等问出口,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沈瑟平静从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答案。
钱建没去管桌上的筷子,也没去重新拿一双新的,而是搓了搓脸颊,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不那么突兀。
“蛮好的,哈哈……早就看出来你很有上进心的,能去国外学习真的是件好事。”
“嗯,我也是想让自己突破一下,不然就一直在原地转圈。”
“那你要去多久啊?”
“最快两年吧,要是有别的变动,可能会更长时间。”
两年。
有的时候连两个月之后的事情都说不准,更何况是两年呢。
到时候沧海桑田,什么都变了。
钱建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甚至是绝望,他面对这样的情境,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改变。
心境如此,哪怕他再努力调试,表露出来的神情依旧是苦涩的。
沈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觉得这样也好,不管先前有过什么想法,今天一过,什么都该烟消云散了。
吃完了这顿饭,沈瑟就该出发去火车站了。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问钱建:“你来首都有什么事吗?要待多久啊?”
钱建露出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就是……来找朋友玩玩,得两三天才能回去。”
“嗯,那你玩的开心一点,我先走了。”
“我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这里有直达的公交车,很方便的。你奔波了一上午应该也累了,赶紧休息休息吧,再见了。”沈瑟朝他挥了挥手。
钱建突然有种直觉,这声“再见”,是一种彻底的诀别。
他跟她中间的一扇门将彻底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