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才做过五十大寿,图韫的鬓角却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图韫不是因国事操劳而早衰,却是因纵欲过度而早衰。
毕竟以北越国以战养国的国策来说,还真没有太多需要北越国皇帝图韫去操心的国事。当有了大把大把时间后,图韫自然将所有精力全放在了寻欢猎艳上。不仅包括宫中的嫔妃、宫女,甚至也包括京城中的一些王公、大臣的妻女。
不过,图韫虽然一直很努力,至今却没有一名子息。连锁反应下,图韫自然变得更加努力。
可是今天却不同,意外地,图韫来到了东书房中,拿起一份奏折在桌上猛劲打量、深锁眉头。
看看时间已过一个时辰,太监总管郝公公打了一下拂尘,侧着身子来到书案旁说道:“陛下,已经一个时辰了,歇歇吧!”
“已经一个时辰了?这份奏折真浪费朕的时间。”
随手将奏折往旁边一丢,图韫就靠在龙椅上仰目道:“郝公公,你说这易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份奏折。他到底是居心不良,还是另有所指……”
顺着书案翻落掉地,从那已然摊开的奏折内容看,显然正是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摹本。
“那还有什么?当然是居心不良。”终于等到图韫询问自己了,一边拾起奏折,郝公公满脸愤怨道。
与一般帝王不同,图韫虽然养尊处优,但由于身体、血统的关系,整个人却显得又干又瘦、又黑又小。不是一双眼睛精光溜黑,一般人真难去敬畏图韫的帝王威严。
郝公公是随图韫由王子府升上来的总管,一直得到图韫宠信。相比于图韫,郝公公与所有太监一样,都是一副面白无须的乖佞样子。
忽然听到郝公公开口,图韫一脸愕然低下头道:“什么?居心不良?你前日不是还挺推崇易知县的《三字经》吗?”
“《三字经》是《三字经》,但这易知县为了个人私益,竟然怂恿他人造反,这不正应了居心不良四字?”
“怂恿造反?这是何事?”
对任何帝王来说,最警惕的就是“造反”二字。虽然在第一次看到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时,图韫就觉得里面内容很危险,可在知道免税田奏折是与《三字经》同时出现后,图韫又犯起了糊涂。
身为帝王,图韫也难免疑心、猜忌的老毛病。
虽然一般官员在知道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是同时面世时,总会想到很多。但那种多余想法与免税田奏折暗藏的危险相比,图韫还是觉得后者对自己的皇位影响更大。因此一听郝公公说易嬴竟怂恿他人造反,图韫立即一脸急怒起来。
郝公公当然不会替易嬴隐瞒,直接就将易嬴怂恿盂州从佥校尉焦玄造反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不过等到郝公公话音落下,图韫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暴怒出声,而是忽然开始狐疑道:“盂州从佥校尉?他怎会想到去怂恿盂州从佥校尉造反?难道……”
“陛下,他只是一介小小申州知县,未必能看出余容已有反心才想试探他吧!很可能是他早有此想法,所以才会写出这等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