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香听说有钱,心眼就又开始活络了,开口问道:“那得有多少?”
李尤氏讪讪笑了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谁还会将自己的家底宣扬的天下皆知?便是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败法!
叶荷香没有听到准数,心里就开始盘算了。石头第一次上门来,也送了礼送了钱,这回置办亲事,买院子,买地,她粗粗一算,竟是个天大的数字,怕不是都能跟漳河镇傅有声的家底有一拼的实力了!她瞬间醒觉过来,与李家结下的这门亲还是很有些盼头的。于是再与李尤氏说话,就脸色好看多了,不再是冷嘲热讽了。
章杏只听着看着,她比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多,石头的家底远非是沈谦赏下的一箱金子,那张天逸的东西就在他手上。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过有多少,但能被西北沈家和淮阳王府都心动的,岂是一般财富?
婚期很快就敲定了,就在来年的二月初八。婚期定下了,魏家这边就要开始准备嫁妆了,章杏也忙了起来。章家是没有东西留给她的,在李庄村章金宝虽是有三四十亩地,但那些都是他的根。他姓章不姓魏,不管功名是否有成,他日后多半还是要回去的。在京口那家铺子虽是她名下的,她却不想带走。这里面魏闵文出钱毕竟占了大头,而章金宝还不能撑起门户。京口的铺子眼下盈利虽是不多,但假以时日还是值得期待。她想将这铺子转到章金宝名下,只眼下还是由她帮着看管。
章金宝却是不依,羞得脸都红透了。他一个堂堂男儿,怎么能肖想自家姐姐的东西?
章杏被章金宝那一番言辞给说的笑了起来,道:“这怎么叫肖想?我还没有嫁出去呢,手上的东西自都是你的。”
“姐,什么是我的?我没有动一根针,也没有动一根线,一点力都没有,这能叫是我的吗?还有李庄村的地,这哪一样不都是你挣下的?你说我许是日后还要回李庄村,那边的地就不能全推了,我听你的。可这京口的铺子分明就跟我不相干!我怎么能要?”章金宝红着脸说道。
章杏还要劝解。章金宝直摆手,“姐,你别说了,这铺子我是绝对不会要的,我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章杏看着他,只得作罢。
李家送了五千银子的聘金过来,魏章两家拿出的嫁妆总不好过低。叶荷香是个糯米鸡,只会沾别人,别人想从她那里得好,那是千难万难。五千银子过了她的手,她就没打算拿出来,嘴里说着闺女是她养的,那嫁妆自是她来准备。却只是光说不做。去镇上看买,多是挑些便宜货在折腾。
魏云海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懂这些,他另有忧愁的事情。眼看只有一个多月了,魏闵文还没有归家。魏家的钱物多是掌在魏闵文手中的,魏云海手中只一些地契。章杏出嫁,他自是要给些地她傍身。他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别的东西好不好,他是不懂。他只知道,有地就有活头,就有指望,什么都比不过这个实在。
李家那边他已经亲自去看过,三间的大屋正在盖顶,全村的人都在帮忙。听说孝轩还在村里置下了五十来亩的上等田。李家的家境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可这一切都是李家的,他的闺女嫁过去,若是嫁妆太轻,少不得要低人一头。
要将哪些地给章杏带过去,他也要好好思量。可只有地,那也不好看。问题是魏闵文还没有回来,到底要添些什么,他是一点都不懂。
他去镇上去了好几次,问魏闵文的归期。傅舅爷只说,若是行程顺利,也就这几天就能归家了。可往河源那边顺不顺利还真是不好说。
章杏回了一趟京口,锦绣阁的买卖稳中有生,萧得玉比她想象还要能沉住气。织机虽然早就到了铺子里,她却一直都抽不出空来筹办请织娘织布的事儿。眼下这事还得往后延。她的嫁妆要摆在头一位了。
从京口回来,她还是绕过了盂县,到了漳河镇上时,天已经黑下了。傅舅娘傅湘莲一致都不许她连夜赶回魏家庄。
傅湘莲说道:“你就住一晚吧,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傅舅娘也笑着说:“是啊,这天多晚了,乌漆墨黑,路上也看不见,你就住一晚再走!你哥哥那边也有信传来了,也就这两天,他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兄妹一道回魏家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