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离开之前,还是下意识的伸展感知,探入到圆柱末端。
夹杂着冰寒、燥热、刺痒和虚无等等各种不适感,总体却稀薄而柔软的存在与感知相触,隐隐力量也自圆柱渗透而出。不管是孔志仰还是周围的矿工,都下意识的连连退步,面露惊惧。
孔志仰是魔人,已经加入了绝魂宫点燃了魂火。矿工们虽然还没点燃魂火,甚至连魔人都不是,但在矿洞的熏陶下已经被混沌之力浸染,对混沌之力有所感应。
高德倒是很镇定,这玩意果然是件灰器,里面有器灵,只是很微弱,比现今量产的力场盾强得不多。这说明它的用途很有限,甚至是单一的。
“把这两件玩意拖上去,我会安排人接走。”
高德交代孔志仰:“后面再挖出来的话,不管是不是这种,只要表面有类似铭文的,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由我过来处置。”
孔志仰不迭应下,转身吆喝矿工:“你们怕什么呢?有提督大人在这,区区死物算得了什么?”
蒸汽摩托突突而去,毛绒绒好奇的追问:“那是啥?”
“不知道,”高德随口应付毛绒绒那过剩的好奇心,“或许是大变活人的魔术箱子。”
等高德把摩托丢给毛绒绒玩,自己进了山顶上已经由高墙围起来,与自己住所毗邻而居的山洞。
“象放大了很多倍的大头针……”
黑鲨号底层,水已经被抽出去了,远处舰体破开的大洞上,微微荡漾的海水被一层无形之膜挡住,舰灵郭瑞德获得了全舰的控制权,可以调动混沌之力阻隔海水。
听了高德的叙述,它嘿嘿笑出了声。
“现在我可以确定,却敌号上面的海湾是被天绝炮轰出来的。那一炮的目标就是却敌号,不然怎么可能恰好把却敌号轰到这么深的地下,还把背上的跳帮传送器打落了呢。”
“等等……”高德揉额头,“你慢点说,一个个说。”
一下子丢出两个新名词,编织出一段难以解释的历史,信息量太大。
那玩意是跳帮传送器?
当初轰沉黑鲨号的是什么……天绝炮?
“天绝炮是你们震旦这边的说法,”舰灵郭瑞德说:“在我们巴托那边叫灭绝器,那玩意每个大陆都有一部。你们这边的天绝炮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只大略知道巴托那边的灭绝器。那玩意几炮就能把整个大陆清理干净,但一次也只能开几炮。要再开炮的话,至少得等上几千上万年。而且要激活的话,得由所有义思达领主一起验证,很显然现在不管是巴托还是新大陆都不可能了。”
“至于你在上面挖出来的东西,我很确定那是却敌号的跳帮传送器。装在义思达战舰的主甲板上,把义思达小队投送到恶魔战舰上。有时候也用来投送大当量的爆炸物,比如禁绝炸弹。那是用活生生的禁绝者制造,专门破坏恶魔战舰的防护立场。”
“跳帮传送器是两部分,下面的大头钉是控制杆,比如跟我连接才能获得能量,进行控制。上面的大箱子才是投送器,实质就是根炮管。”
高德的注意力还停在舰灵郭瑞德说的天绝炮上,真有那玩意而且坠星海就是那玩意一炮打出来的,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莫非圣山还控制着天绝炮?
“我可不知道,”舰灵郭瑞德摊手摆了个“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的姿势,“我只能猜想,我挨的那炮应该是震旦有变,仙洲人怕我和黑鲨号再度被恶魔控制,所以用天绝炮打进了地下。”
高德想了会也放弃了琢磨天绝炮的事情,他又不可能去找小丽确认。小丽如果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这个意欲何为,他压根回答不了。
那什么跳帮传送器能修好的话还不错,高德打起了手头上的主意。黑鲨号眼下还不适合浮出水面,而那玩意得跟黑鲨号连接,不可能装到战舰上,但用来守护提督岛倒是利器。可以锁定来袭的敌舰,把人或者炮弹传送过去,对方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你如果能净化传送器的器灵,我应该能连接上。”舰灵郭瑞德说:“毕竟你也有却敌号的控制权,通过你的关联就能做到。至于用来守护上面的岛,那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它的射程有几十上百里。别听到跳帮就以为很近,义思达战舰在天上与恶魔战舰战斗,距离可不会近到面对面。”
接着郭瑞德又摇头:“可惜,只有控制杆没有传送器那就毫无意义。传送器是由特定的模械制造,而那种模械只在巴托……”
说到这他又不太确定了:“或许在新大陆也有,但都是与原初义思达战舰同时代的东西,应该埋得很深很深。”
淦……
高德白高兴一场,沮丧的离开了黑鲨号。
“被劫走了……”
下港,巴托样式的红瓦建筑层层叠叠铺开,邻近宽阔港湾的高大建筑群里,座座高塔如摩天大楼般耸立。
某座高塔顶层,低沉的声音让五体投地的某个男人战战兢兢,不敢把脑袋抬起一丝。
“那是我们通过那帮魔思达,好不容易从新大陆弄过来的。为了避开圣山的探查,还特地在扶桑埋了好几年,洗掉了大半外溢的混沌之力。”
“你……居然让那个高德劫走了!”
书桌后面裹在迷乱灰雾中,不知是魔还是人的存在怒气满溢。“他不该发现的!难道出了奸细!?”
“禀、禀报大人,”趴在地上的男人身材魁梧,此时却像小猫一样惊惧。“据逃回来的人说,战舰上载着不像是水兵的人手,他们提着奇怪的灯强行上船,那灯似乎能照出魔光,于是那货物……”
“灯?”灰雾楞了楞,旋即冷笑,“魂灯?怎么可能!就算那高德能在现世点亮魂灯,又哪来那么多魔人愿意受魂火煎熬?便是心腹亲信吧,朱莫离还有圣山,能容他分走社稷之座的权柄?”
“唐藐……”灰雾语气放缓,“你该知我们没追究唐幕之过,就是对你还信任有加。如今你的海金战塔,还想获得我们的信任,该做什么……”
语气又骤然转冷,淅淅沥沥如冰霜般的细粒落地,墙板和天花板喀喇喇开裂,那是房间内空气骤然消失的迹象。
魁梧男子手扼咽喉,喉头咯咯轻响,灰雾的话语化作力量之流,直接敲打着他的魂魄。
“该做什么我还是要多说一句,我们海塔会坐视那高德小子肆虐坠星海,为的是更大的一盘棋局。那货物就是布局的必要之物,十日之内不夺回来,等我们亲自出手,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