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今天便要启程回太和。”
夏承玄和娇娇都如同炸了尾巴的猫,齐声问道:“为什么?”
没等阮琉蘅回答,另一边窗子里跳进来的夏凉吐着舌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因为那蠢道姑的植物人师姐醒了。”
说罢才想起站一边的阮琉蘅,一脸绝望地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快嘴。
“仙姑饶命,我吃熟的,我吃熟的!”夏凉扑到阮琉蘅腿边哭叫。
夏承玄看着阮琉蘅淡然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一把将夏凉拎到自己身后,轻轻咳了一声道:“林画师伯终于醒过来,真是可喜可贺,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逛一逛立危城,可否再容上一日?”
阮琉蘅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哭笑不得,想到见林画也不急于一日,便答应了下来。
而一日后,却不知道夏承玄在立危城做了什么,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些飘飘忽忽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容。
徒儿仿佛一夕之间长大,变得更教人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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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掌门沧海神君正在闭关,但并不影响他排行第四的徒弟林画真人苏醒的消息传遍整个太和。
因为林画曾经的名气,在太和元婴辈的子弟中,并不亚于如今的阮琉蘅。
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笑傲太和的潇洒女子,有着男儿的豪爽气和女儿的细腻,无论是喝酒吃肉、仗义豪爽,还是香脂曲调、簪花风雅,都不输于人。阴阳中性之美,在这个女子身上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只可惜在一千年前,因冲击元婴失败而走火入魔,经脉尽废,陷入无止境的沉睡。其师尊沧海神君为了心爱的徒弟,特意炼制波月坛专门供林画休养身体。
而如今林画终于醒来,她身边却已经物是人非。昔日好友不是成为十八峰的顶尖人物,便是战死在沙场,可她却似乎并不以为意,待人接物依旧如昨,而且修为也已经恢复大半,掉落一个小境界后,修为平稳在金丹中期。
有弟子看着林画真人穿着月白的长裙,行走在主峰的山路上,不时有弟子前来道贺,甚至其间不乏真君级的前辈拱手拜访,男女皆有,且都是充满仰慕的神情,便痴痴道:“如林画真人这等男女通吃的人物,简直是世间一切小透明之公敌,想我也是玉树临风俏郎君,为何木下峰可怜可爱的绿芙师妹就从来不曾看过我一眼,哎呀呀……”
“师弟你口水滴下来了,好丢脸,快擦一擦!”
“师兄莫要笑我,你看到灵端峰紫蘅真君的时候,口水流得比我还多呢!”
“君子各有所好,紫蘅真君我所慕也,林画真人亦是我所慕也,嘿嘿……”
“师兄,你猥琐的风范不减当年。”
……
阮琉蘅带着夏承玄入了护山大阵,一道灵光已入护山大阵值守弟子的记录中。
她没有回灵端峰,而是直接御剑前往主峰,在传送阵处放下夏承玄,独身一人往主峰上飞去,遥遥看到半山腰处,有一位步下生风的女子正在台阶上快步走着,便立刻唤道:“师姐!”
林画身形突然一震。
在太和,称呼她为“林画师姐”的人不少,但不加名称,直呼师姐的,在太和却只有一人。
“蘅儿?”她回过头来,英气而美丽的脸上是全然的喜悦。
阮琉蘅如一道电光,眨眼间便飞到她身边。
这一瞬,千年的挂念,心魔境中的镜花水月,都变得无关紧要。没有什么是比眼前站着那个活生生的人,来得重要。
眼前的林画与记忆中毫无相差,甚至是微笑的纹理都是那样熟悉,她扑进林画的怀里,语无伦次地诉说自己的想念,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
但她毕竟是成名的修士,情感宣泄也只是半刻而已,便回复了常态,林画为她拭去泪水。
“蘅儿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吾家有女初长成,我听得你的战绩,也不禁热血沸腾,想要与你一起战那魔头。”林画的语气依旧刚烈好战。
“好,师姐与我同去灵端峰可好?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上三天三夜!”
林画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我醒来后,还有很多需要交接的事要与大师兄相商,待我忙过再去找你。”
“好,我等着师姐。”她依依不舍地握着林画的手,不愿放开。
“蘅儿长大了,聚散悲欢离合都不应随心所欲,莫要落了执念。”林画柔声点拨道。
阮琉蘅才想起自己刚才有些喜极忘形,却道:“发自肺腑,无需隐藏。若我无情无欲,岂非有违太和之道?师姐自去忙吧,莫要忘了蘅儿还在灵端峰。”说罢又是极依恋地看了林画一眼,才祭出焰方剑。
林画看着阮琉蘅御剑飞去的身影,用衣袖一点点擦干脸上的泪水,极是仔细,甚至还拿出了香粉为自己补妆。
“蘅儿还是从前的蘅儿,而我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