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渡州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盆地,不仅地势较低,且四周崇山峻岭无数,极适合布阵。而彼岸之门,就被上古诸神封印在白渡州的北部。
彼岸之门有“门”之称,但内里的真貌却没几个人见过,只有五千年一次加固封印时,才由化神期修为以上的大能进入彼岸之门的腹地,在封印处补充封印力量。
早在人间进入第一纪年上古纪时,便有大能设下朱门界。朱门界为隔绝结界术,将彼岸之门方圆万里,牢牢罩在其中。彼时人间以朱门界外的白渡城为据点,按照九宫分布,沿朱门界设哨所九处,历经九万多年,修真界从未停止过对朱门界的维护。
却在此次太和剑庐祭典时,魔修大举进攻白渡城。要知道,剑庐祭典并不是第一次召开,每次太和剑庐祭典,天下剑修返回宗门,那么白渡城的守备力量势必削弱,修真界不可能不做准备。
因此每逢剑庐祭典,各宗门都会出动适当加派人手,只有这一次,魔修居然在白渡城里混入了内应。
所谓魔修,以魔养身,整个人的气质都与正常修士不同,甚至他们的额头还会凝出一枚堕魔印,会随着血债的增多而愈发鲜红。正是因为魔修有这如此明晃晃的特征,修真界从不曾想到,白渡州里居然会有魔修内应,从内部破坏了白渡城的护城结界,导致白渡城一夜之间被魔修血洗!
白渡城沦陷的消息并没有很快传播开来,因为各势力的大能当时还在太和主峰的议事厅里商讨资源分配,只有太和掌门沧海神君在闭关前为此次太和轮值增加了比以往多一倍的人手,并请出长宁神君担任领队。
此时彼岸之门驻守的修士已在朱门界外建立了临时营地,并加固各哨所的阵法,正忙得不可开交,便是在这个时候,魔兽一反平时无组织进攻,而是针对朱门界本身,开始了规模递增的有序攻击。
此次出事的地点,在朱门界的西部,也就是九宫位的兑位。
兑位处是一处平原地带,零星生长着几颗虬劲老树,翠绿的原野一直连接到远处的山峦。哨所便搭建在离朱门界外的不远处,平时有五人常驻。
最早发现魔兽有不明躁动的时候,兑位哨所便向营地发出了讯号。
湛无神君是个调度有方的人,他不仅向兑位加派了三十人的支援,同时也为其他八个哨所加派了人手。
然而第一批支援过去,却传来了兑位哨所修士全军覆没的消息。
湛无神君立刻召集回所有在朱门界内巡查的修士,第二次向兑位哨所加派了足足两百人。
先是传来大捷的消息,而过了一日,便是大败。
至此湛无神君才感觉到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他立刻将所有修士集中,除了哨所人员不动,他又分出一部分驻守营地和运送伤员的人员,其他所有修士,全部赶往兑位支援。
直到太和剑修赶来助阵,在朱门界驻守的修士,死伤已过大半。
从白渡城沦陷,到朱门界濒危,这短短时间内所造成的影响无法估量,不仅仅是魔修第一次瞒过修士的洞察进入修士群体,也不仅仅是朱门界内的魔兽突然产生了组织,而是第九纪年的危机第一次以恐怖的态势呈现在人们面前,“太和剑修,彼岸门陷”的可怕预言,似乎即将成为现实。
此次朱门界大战堪称铭古纪继“天演之变”后的第二大惨痛经历,被后世称为“朱门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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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宁神君终于完成朱门界的修补时,朱门界外的魔兽已经被消灭殆尽,但所有修士都已力竭,就连太和剑修也有些吃不消这长时间高强度的作战,纷纷打坐调息。
在朱门界内的阮琉蘅,感受到身后的结界一点点闭合,直到最后一个光点也封闭起来,整个界内又因为封闭而回到了昏昏暗暗的常态,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随着结界修补,她的剑域也随之缩小,到现在,也只剩几丈大小。而剑域内外的魔兽,却无有减少,那远处依然有不断加入的魔兽,不停放出法术攻击着她的剑域。
阮琉蘅放出剑意,又斩杀一头五阶魔兽后,她终于听到神识内传来长宁神君的声音。
“我数三声,你立刻撤去剑域,我传你回来。”
“一。”
对着密密麻麻的魔兽群,撤去剑域后,哪怕她只停留一秒,也会被这些毫无理智的魔兽撕成碎片。
“二。”
这需要长宁神君和她都能做到极尽精准的把握,以及对对方的信任。
“三。”
阮琉蘅闭上眼睛,这一瞬间,她感觉到浓重的血腥味和野兽呼哧的喘息声。
而下一刻,温柔的橘光覆盖上了她合上的双眼,皮肤上逐渐感受到了暖意。
她缓缓睁眼,长宁神君脸色苍白地坐在她面前,他身边的芩松半身浴血,露出俊朗的笑容,递过一方白色的帕子道:“现在不宜浪费灵力,紫蘅真君先用这个擦擦脸吧。”
长宁神君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古怪,说道:“果然我太和女修少,也是有原因的。”
阮琉蘅一头雾水,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一看帕子上的东西,才心中哀嚎一声。
她撤去剑域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一脸黑漆漆的凝固物,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