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王者不光要下体民情,还要上体国情,你明白吗?”嬴政眼神十分宁静的望着扶苏,一字一句道。
扶苏木然的看了看嬴政,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嬴政宛如自言自语一般道;“没有哪一位君王愿意做屠夫,严刑酷法虽然不尽人道,可却合符天道自然法则,乃是震慑人心的不二手段。”
“对那些为非作歹,心狠手辣的恶徒,你讲仁义道德有用吗?”
“对那些心黑贪婪,残害百姓的酷吏,你讲品行操守可以让那些酷吏不再剥削鱼肉百姓吗?”
“对敌人大举侵犯,挥起屠刀肆意虐杀自己的子民,你讲礼仪道理能让敌人退兵吗?”
嬴政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一连反问几句,最终斩钉截铁道;“不能,面对恶徒只能杀,面对酷吏也只能杀,面对敌人的侵犯更要以杀止杀,杀到那些人肝胆破碎,杀到他们不敢肆意妄为,只能杀,杀,杀……”
扶苏瞳孔瞪得越来越大,直到听到嬴政最后的话,他心中的理想抱负,对未来的宏伟蓝图似乎破碎了。他有些迷茫了,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吗?他真的不知道,此时心中只有无尽的茫然。
“你监国月余,今年的税收知道多少吗?”嬴政突然问了一句,望着扶苏意味深长道。
扶苏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犹豫一下,仍旧老实回答道;“回父皇,儿臣若没记错今年全国的粮税是547万旦,商税约四十七万两黄金,其它各种杂税十年前修养民生,已经被父皇废除,这两项是大秦国库的主要来源。”
“嗯,算你有心。”嬴政点了点头,随之道;“那你知道秦皇七年的粮税,商税是多少吗?”
“秦皇七年?”扶苏愣了愣,虽然秦皇七年他也不过几岁而已,可宫中有文献记录,他自然看过,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顿时老实回答道;“秦皇七年,粮税是三百六十九万旦,商税越三十四万两黄金。”
嬴政负手而立,神色露出一丝异样道;“大秦如今国富民强,四海归一,但是税收比之天下未统一之时,多出的几乎可以忽略。”
嬴政眼神陡然锋利起来,直视扶苏质问道;“这些税收都到哪里去了?”
“父皇,如今天下归一,朝廷开支也比往年要大的多,官吏衙役,将士劳役都比以往多的多,所以大部分税收都用来支付官吏衙役,将士劳役俸禄,以及宫中的开销,还有去年的兵灾,以及大秦征服四海的花销。”扶苏先是一惊,不过随后立刻道。
“迂腐。”嬴政看着扶苏,摇了摇头,训斥了一句,接着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那些朝廷倚重的官员的书面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