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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船在于孝天和刘老六的指令下,先是朝东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进而开始转向朝北航行,当船又向北行驶一天多之后,船上的人没有发现有海盗追上来,于是这心也就渐渐的放回到了肚子里面。
到了这里,依刘老六的判断,应该已经出了海鹞子的势力范围,按照他们的航线和航速,船走到这里,海盗还没有追上来,那么就基本上不用再担心海鹞子的人会追上他们了,而且在这时代的茫茫大海上,海盗们想要追踪一条船,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所以船上的人已经不用再担心太多了。
而趁着这一天多的时间,于孝天跟刘老六聊了不少,基本上也弄清了更多事情,通过和刘老六还有船上其他人的交流,他确认和他最初猜测的差不多,他来到的这个时代,果真正是天启二年的六月,对于这个时代,于孝天并没有多少了解,他仅仅知道这个时候北京皇宫大内之中当政的乃是天启帝,也就是明熹宗朱由校。
对于天启帝,他的了解更多的是这个大明皇帝,干正事水平不咋样,但却是一个很会玩儿的皇帝,而且堪称是一个手艺高超的木匠,他当皇帝更多的时间是在干木工活之中度过的,而朝政却被魏忠贤把持。
虽然他不清楚现在天启帝是不是已经宠信魏忠贤,让魏忠贤掌握了大权,玩弄朝政于股上,可是估摸着也差不多,反正作为小民的刘老六和船上这些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
当然刘老六他们虽然并不太清楚国事的情况,但是多多少少也还是听到一些有关国事的传言,刘老六还告诉于孝天,现在四川贵州等地,也正在作乱,好像是有个姓奢的家伙,还有个姓安的家伙,正在作乱,明军打了不少败仗,具体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另外辽东建奴据说也很猖獗,明军屡战屡败,现如今辽东几乎都快被东虏鞑子给占了去,真不知道今后情况会如何!
对于刘老六他们所说,于孝天想了一下之后,猜到他们说的四川贵州之乱,应该就是史上比较有名的奢安之乱,奢指的应该是四川土司奢崇明,安应该就是说的贵州土司安邦彦,他们似乎是想要复兴什么彝族国,于是便趁着朝廷调他们援辽,参加对建奴鞑子的进剿,趁机兴兵作乱,具体的情况于孝天读这一段历史不算多,不是很清楚,总之奢安之乱闹了很长时间,似乎是直到崇祯年间,才被朝廷给彻底平定,这些年对四川和贵州等地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至于辽东那边的情况,则不用刘老六他们多说什么,于孝天对这一段历史还是比较熟悉的,现如今建奴的头子野猪皮已经势大,万历末年,具体是万历几年,于孝天记不清了,但是他却知道明朝派兵入辽进剿建奴,结果双方在萨尔浒展开决战,建奴在野猪皮的统领下大获全胜,明军大败损失惨重,出战明军损失过半,丢失辎重兵械不计其数,令建奴声势乃至是实力都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明朝也因此战大败而基本上丧失了辽东军事的主动权,从此在关外转为了守势,辽东局势就此彻底糜烂。
其实这个时候,明朝已经进入了末年,除了北有辽东建奴作乱,南有奢安之乱之外,加上小冰川时代气候异常对大明的影响,使得北方各省灾荒连连,陕西那边估计农民起义也开始闹了起来,虽然明朝又勉强跌跌撞撞的坚持了二十余年,但是最终还是灭亡在了农民起义军手中,导致了清军入关一统了中国。
所以对于孝天来说,他来的这个时代,真真不是个好时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穿越已经够倒霉了,却倒霉上加倒霉,老天偏偏把他给丢到了这个时代!真可谓是人到了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都砸脚后跟。
可是现如今于孝天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关心,他眼下的处境不妙,他更多关注的还是短时间之内,他如何生存下去,至于天下今后怎么个乱景,暂时根本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虽说他为韩显、赵四、刘老六清创治伤,把三个人折腾的够呛,险一些疼死过去,当时估摸着他们掐死于孝天的心都有了!但是好歹三个人还是明白于孝天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本上于孝天还是为了他们三个人好,所以事情过后,三个人对于孝天这么做还是承情不尽的。
他们其实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像他们这样的伤,在海上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于孝天费劲巴拉的为他们清创疗伤,很大程度上可以拯救他们的性命。
刘老六昨天因为清创的时候太疼,破口大骂了于孝天好长时间,而且还大骂于孝天是个兽医,但是事情过后刘老六还是好一番给于孝天赔了一番不是,于孝天很大度的一笑了之,他也很清楚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他那么粗暴的处理伤口,会给伤者带来多大的痛苦,换做他的话,估摸着当场就把动手的人给踹飞出去了。
不过经过于孝天这番清理,他所用的办法还是比较有效的,第二天之后,三个人的伤情便都有所缓解,只有赵四一个人可能因为身体虚弱,导致伤口情况不太好,有点发烧之外,韩显和刘老六都没有发烧起热,伤口也没有出现严重感染的情况,今后只要注意伤口卫生,估摸着问题便不会太大,这让刘老六和韩显对于孝天很是感激,这一天来,对于孝天更是尊重了许多。
刘老六因为伤在屁股上,赵四因为伤在大腿上,行动都有些不便,但是韩显主要伤口在上半身,肋下的伤口裹上之后,便可以行走自由,只是左臂无法随便动,已经可以多少为船上做点事了,考虑到船上人手比较紧的情况,于是于孝天便让韩显和赵四二人在船上替换着留在船首位置,充当临时性的瞭望手。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船上的人再一次到了天际边缘的海岸线,于是所有人都稍稍轻松了一些。
也就在这个时候,冯疤瘌终于忍不住要朝于孝天发难了,在船只顺风前进的时候,冯疤瘌开始在船上张罗着招呼船上的几个人,说是要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于孝天心中冷笑着走到了他们近前,冯疤瘌能演一出什么好戏给他。
冯疤瘌装腔作势的把船上的人招呼到了船尾,但是没有包括韩显和赵四二人,外强中干的对众人说道:“诸位!现在船上的状况俺冯成(冯疤瘌)也不用多说了,大家伙都睁着俩眼着呢!眼下东家已经不在了,咱们不是东家请来的便是东家的家人亲戚,总该拿个章程出来,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眼巴前虽然船上人不多,可是也总得有个人说话算数不是?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好歹要有个人出来主事!你们说是不是呀?
再说了,船上带的水也不多了,也该找个地方靠岸歇歇,给船上补点水才行,要不然的话,咱们船上剩下的这点水,根本撑不到回去!”
他的话说到这里,于是扫了于孝天一眼,见于孝天抱着膀子面无表情的着他,似乎并没有要发飙的意思,于是便接着望向了船上的其他人。
李矬子似乎已经跟着冯疤瘌达成了一致,听罢了冯疤瘌的话之后,立即便点着头连连称是,还不时的偷眼小心的眇于孝天一眼,开口道:“冯成兄弟说的在理儿!这次咱们出来,事情闹到这等地步,咱们总是要拿出个办法不是?该怎么办也总是要有个人出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