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特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室才长吁了口气,刚刚她那样冒失的跑去询问卡西欧佩亚,心里不是不紧张的。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卡西欧佩亚到底是怎么想的,从刚开学起她就是那么的傲慢,连多一句话也不肯跟自己说。可是在去年的圣诞舞会上她却又显得不那么难以令人亲近了。
可是她却还是始终站在那位大人的身边,布兰特想到开学的列车上那一幕,不由得又打了个寒战,那位可怕的大人,她竟能那么轻松面不改色的站在他的身边,神色自若的与他交谈……布兰特知道那样的情形令许多斯莱特林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可是对布兰特本人来说,却只有佩服了。她一辈子也做不到那样,而且她也不想,布兰特想到。而且她的父母虽然认同Vorldemort的观点,却一点也不愿意为此成为食死徒而冲锋陷阵,自然也不需要献出自己的女儿去讨好那位大人了。
“讨好”,布兰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使用了雷古勒斯告诉她的词,不由得歪着头笑了,笑容调皮中带着不自觉的温柔,雷尔那个傻瓜,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对谁都温柔而又小心,既担心那个流言如果属实会伤害到纳西莎,又担心如果卡西和马尔福是真心相爱怎么办……
不过现在他大可不必担心了,刚刚卡西欧佩亚已经明确的告诉自己她没有抢纳西莎未婚夫的兴致,而以她的骄傲想必也不屑于对此说假话——自己现在要马上去给雷尔写信,并嘲笑的他杞人忧天。
就在她轻快的爬在床头,打开羊皮纸的时候,与她同寝的特纳瑟瑟缩缩的自另一边的床上坐了起来。
“玛丽,是你回来了吗?”特纳小声的问。作为同年级中唯三的斯莱特林女生,特纳是其中唯一一个混血,而尽管她乖巧的熬过了开学那一段时间密集的恶意玩笑,渐渐让斯莱特林们认同了她的存在。可是她毕竟不像同是混血的斯内普一样,被马尔福和布莱克同时青眼,又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魔药学天赋——特纳并没有被发现有特别的才能,因此即使已经入学一年多了,她依然总是显得畏畏缩缩的。
布兰特瞥了她的窗幔一眼,胡乱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拉长了语调傲慢的问:“这么说是我吵醒你了,墨纪拉?”可是她却并没有停笔或者调暗灯火的意思。
果然,窗幔中的特纳仿佛瑟缩了一下,带着点小心的焦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怎么会?是我一直都没睡着……”
停了一下,看到伏在案前奋笔疾书的布兰特并没有其他的反应,特纳才又期期艾艾的问:“这么说……玛丽你真的去找布莱克小姐了吗?”
布莱特的羽毛笔停了一下,一滴墨水落在羊皮纸上,她皱起了眉,一边掏出魔杖清洁羊皮纸,一边尖锐的反问问:“你怎么知道?”
特纳又一次沉默着瑟缩了,但一会之后她小心翼翼,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玛丽,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我只是傍晚的时候听到你念叨着卡西什么的……而且你不是一直也都对那个流言很好奇吗?所以我……”
“好了!”布兰特不耐烦的打断她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大可不必这样紧张。而且就算是这样,那又关你什么事呢?”
“我只是担心你呀,玛丽。”特纳低低的说,“毕竟……谁都知道布莱克小姐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布兰特闻言愣了一下,可是她马上冷笑了一下,高傲的抬起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布兰特家可是不折不扣的纯血。”想到雷古勒斯曾对自己说的话,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卡西她也并没有那么不好相处。”
窗幔里的特纳又一次沉默了,难堪的尴尬似乎包围了她,又过了良久她才垂着头,小声低语着:“你说得对,玛丽……是我想岔了……本来就是我错了……”说着她似乎哽咽了起来,“就算去年我是真的担心斯内普……只有我们两个混血……难免有些兔死狐悲……可是我还是不该那么冒失……如果我早知道那是高年级的……”
“好了——”布兰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以为你是谁,卡西她要忙的事多着呢,怎么会有时间跟你计较这些小事?只要你别再犯傻,她是不会找你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