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杜铭川才询问兰剑怎么会来了申州。兰剑说:“阿妈说男人不能窝在山沟里,让我跟着县城的阿叔跑运输,这次正好有趟货到申州,我想来找你,但不知道你住哪里,也没记住电话,就找到申州大学门口来了。”
杜铭川没想到兰剑是在跑运输,仔细看少年的一身白衣上果然沾了不少灰尘,只是一路风尘被他的气质掩盖了。心里暗叹这孩子找人都是一根筋,没电话没地址,就记得一个申州大学也能找来,不知是兰剑的运气好,还是自己的运气好,居然这样也能碰上,还恰好救了自己的命。
他又询问了一些山里的情况,得知兰珠和山里的人都很好,心里也一阵高兴。虽然在山里只呆了几个月,但这些淳朴的山民就像他的亲人一样,想起了心里就暖洋洋的。
铭川觉得像兰剑这样的孩子跑运输实在太屈才了,何况他还承诺过要带这姐弟俩来城里的,就说:“既然来了,就不走了,你先去洗个澡。以后你就在这边安心住下来,我给你安排到大学听听课读读书。过段时间,我和你一起回溪头村过年。等会我陪你去和你阿叔说一声。”
兰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但眼里闪过的一丝兴奋却没有逃过杜铭川的眼睛。城市的大街上随便扔一块砖头就能砸中一个大学生的今天,上大学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甚至在很多人眼里,大学是个专门培养流氓和庸才的地方。但在溪头村这种能上完小学就不错了的穷乡僻壤,山民们心里总是把大学想象成是个神圣的地方,尤其是像申大这样的名牌大学。能够到这样的学校里读书,那是一件令人多么向往的事情啊!
趁着兰剑洗澡的功夫,杜铭川给兰珠和表舅塔台分别写了一封信。等兰剑洗完澡出来,他拿出那把从鬼门阵得来的yin阳尺,说:“我知道你离不开刀,但在城里面刀剑都受管制,你成天带着把刀不方便。这东西叫yin阳尺,也有人叫它玄铁鬼刀,非金非铁,不会被当成刀具,长短和你的刀差不多,可惜无锋无刃,本来打算想办法锻造一下再给你。但你既然来了,就先拿去用着,不知道称不称手?”
兰剑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清澈的眸子里放出光来,手腕一翻,只见乌光一闪,桌上的茶杯就被劈成了两半,说:“好刀!有了这东西,就不怕金乌蟒了。”
高手用刀,靠的根本就不是刀本身的锋刃,否则兰剑也不可能用那把柴刀斩断瘦子手里的枪了。杜铭川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段白se麻线,帮兰剑缠在yin阳尺的一端作为刀柄。白麻刀柄配着黑黝黝的刀身,这才像名副其实的鬼刀。而刀身笔直,和通常所见的刀又不一样,看起来又像一把断剑,和兰剑的名字倒是相配。
第二天一大早,杜铭川就带着写好的信跟着兰剑赶到一家小旅馆,找到了那个黝黑壮实一脸风霜的货运司机。铭川把信交给他,又请他到外面吃了一顿大餐。司机听说兰剑要留在申州读书,一边羡慕兰剑的好运,一边拍着胸脯保证把信带回溪头村,语气中却流露出不舍。杜铭川自然明白司机的心情,带着这样一个带刀的少年上路,走到哪里都有安全感。
和司机告别之后,杜铭川就把兰剑带到了天韵酒店,跟少安简单介绍了兰剑的情况,说了想让兰剑读书的想法。丁少安见兰剑少年英俊,气质沉稳,又听说是耍刀的高手,心里自然高兴,对铭川说:“你放心,他读书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到申大做个旁听生不成问题,小红不也经常去听课嘛。小丽对学校的老师和课程都熟悉,反正最近没什么事,我让她把工作辞了,这段时间就专门陪兰剑去学校转转。”
杜铭川想了想说:“那就拜托你了。另外,读书之余可以让他在酒店帮帮忙,就住在店里好了,具体岗位和职务不用安排,主要是让他学习和熟悉城市的节奏。有他在店里,我也就不担心有谁会来捣乱了。”
从此以后,申州大学里多了一个拿着把黑se尺子的白衣少年,英俊、沉稳以及略带孤傲的气质,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