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颤抖的回到家,第一次没有在意父亲以及后妈的存在,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木然地取出本子写到:
“死亡,到底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还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前我总想着就这样颓废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甚至在酒后吐血时产生过拥抱死亡的想法。可现在,我却如此恐慌。如此不知所措。
她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作为当事人亲身经历那种疼痛时的感受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死神降临到附近的时候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恶寒,随之而来的腥臭的风比起烟酒的气味更加让人无法忍受。原来,我真的是如此幼稚,渴望着结束却又庆幸着自己的命运,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现在正躺在手术室中的她,像我这种轻视生命的人,才应该遭到惩罚不是吗?
长久以来我强迫自己去改变。可到了现在,才发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原以为可以享受腐朽的生活,却仅仅是被卡在了中间,无法触碰左右。堕落,堕落,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人如此认为,别人眼中,我就和一个小丑一样,不断用自以为是的满足感描绘着脆弱的生命。
我是否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或者可以说成重新来过的资格。真的怕了。害怕与死神握手,害怕与疼痛相拥,我宁可与父亲互相争执,宁可面对他的打骂。也不要如此贴近死亡,如此在胆颤中徘徊,至少现在。请让我再做回以前的那个自己吧!”
轻呼了一口气,写了几章我终于意识到。写他的故事之所以会常常觉得憋闷,是因为我找不到酣畅淋漓的感觉。总想在某一处为他好好倾吐一下苦水。人们常用跌宕起伏来形容自己的生活,最后却发现仅仅是被生活给欺骗了,而他,在被欺骗的同时又试图反过来欺骗生活,这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真实,原来也是这般困难。
又一次拿起电话,这好像已经成了我中途休息的方式,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崔老师,都直接或间接地夸赞了我的执着,可他们哪里知道,在追寻他完整过去的同时,我也在找寻可以陪我一同走过悲伤的人。
“喂,你好。”
“你是哪位?”
“我是谁现在并不重要,如果你愿意出来聊聊,我便告诉你。”
“你这个人好奇怪,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干嘛要和你聊啊,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我给你念一首诗,听完你再决定要不要聊一下可以吗?”
“好吧,不过麻烦你快一点。”
“孤独着孤独人的孤独,幻想着幻想者的幻想
不想让岁月模糊你的容颜
那张每次在梦中触碰的,棱角分明的脸
不想让时间在我们的爱之间刻下流变
那时晦色黄昏中如火嫣红的情感
你是我心中最脆弱的那根弦
随你在一线之间,喜怒哀怨
你是我上辈子最放不下的人
寻你在斑斓人海之间,幽梦回首
伴君一生!”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也许实在回忆这首诗诞生的那段时光,也许是在回忆躲藏在诗后面的那段青葱往事,还也许是在回忆被舍弃许久的他的容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写给他的这首诗?”
“我说过的,我是谁现在并不重要。”
“别开玩笑了!无论我和他结果如何,至少曾经我们真正相爱过,现在你一个陌生人拿着标志我们爱情的东西,还不好好解释为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很理解你这种爱情就算结束了也不允许别人玷污的心理,现在有兴趣出来好好聊一下了吗?”
“和兴趣无关,赶快约定时间和地点,我倒要认识一下你是个多么无耻的人!”
定好见面时间后,她便匆匆挂断了电话,这不是我头一回被人如此讽刺却没有一点儿愤怒的情绪。我不觉得是因为我已经舍弃了以前的脾气,或许是在他的熏陶下我也变得无感了;还或许是因为牵连到和他相关的人,我就没有了话语的主动权。
她,是高中时候他爱过的一个人,也是他从堕落中艰难向外爬行时遇见的第一个带来温暖的人,在高中的时候他谈过许多次恋爱,而她是唯一一个见证了他转变的人。只可惜,我所了解的,仅仅是他在自杀前依然没有将她忘记,至于那段时间他们发生过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应该相信,她会告诉我,他是如何将堕落埋葬的……(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