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说跑就跑?”司空冥夜冷飕飕的剜了她一眼。
“我……”裴芊芊顿时哑口。说到底他还是记恨的,而且一直都记着。
本来她想跟他聊聊左文筝和白若可的事,可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他心底的雷。
抬手抱住他脖子,她撅着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低声道,“不是说了不要再提吗?人家早都知道错了。”
司空冥夜突然抓下她双手。
见状,裴芊芊心口一沉,以为他又要把自己丢下不管。
“坐好,别动来动去,闪到女儿为夫跟你没完!”司空冥夜冷声斥道。虽然抓下了她的双手,可却把她整个人圈住,不让她再轻易的动来扭去。
“……”裴芊芊哭笑不得。她能说她差点被吓哭吗?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她学布布一样嘟起嘴。
“怎么了?”男人下意识的在她肚子上摸起来。
裴芊芊把他大手抓开。
“怎么了?”司空冥夜又追问了一遍。浓眉蹙得紧紧的,幽深的眸光中带着一丝不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刚吓到我了,我不管,要亲亲。”
“……”司空冥夜唇角狠狠一抽。眸底瞬间溢出笑意,低头在她耳旁轻道,“你确定要亲?”
“嗯!”裴芊芊还是嘟着嘴。
男人薄唇勾勒着,片刻犹豫都不带,直接含住她撅起的嘴——
“唔唔……”当他闯入她嘴里时,裴芊芊开始缩起脖子来。她只是要亲而已,不是要这样的亲法!
这一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放开她的那一刻,司空冥夜还似不经意的用舌尖在她红唇上划过,意犹未尽的道,“回府继续,嗯?”
他那一声尾音让裴芊芊顿时一头黑线。嗯个屁啊!
瞅着他那微挑的眼角,她都想喷笑了,抬手用五指掌盖住他脸,“给我正经点,不许勾引我!”习惯了他冷脸的模样,稍微有丝异样的神采在他脸上,都让他极其不同,而这种时候的他脑子里想的绝对不正经。
司空冥夜将她五指抓下,捏着她指尖一根根把玩着,眸光突然盯着她的肚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
裴芊芊好奇的将脑袋凑到他眼皮下,“想什么呢?”
司空冥夜都没抬眼,依然盯着她高耸的肚子,低沉道,“还有好几个月,忍不了该如何办?”
裴芊芊几乎是秒懂的,顿时就笑喷了,“哈哈……”
司空冥夜这才抬眼,不满的剜着她,“有何好笑的?”
裴芊芊伏在他肩膀上闷笑,“我早说只生一个,是你自己要我生的,怪我咯?”
司空冥夜突然眯眼,眸光从她肚子上移到她唇上,方才被他亲过,两瓣蜜粉色的樱唇变成绯红色,润泽诱人。
看着他眸光越发深邃,隐隐还有暗火浮动的幻觉,裴芊芊坐直了身子,暮然觉得后背有些凉,“又怎么了?”
司空冥夜突然勾住她脖子,性感的薄唇覆上她耳朵——
片刻之后,裴芊芊在他怀中笑骂并脸红的掐着他腰间的软肉,“司空冥夜,你敢胡来我跟你没完!”
回到南赢王府,夫妻俩刚下马车,周管家就来报,说是有几位大臣已经在府里等了片刻了。
司空冥夜带着裴芊芊回了主院,这才去了书房。
他如今接手的事务越来越多,有不少大臣都逐渐的朝他靠拢,特别是当初支持太子的人,同他来往越来越频繁。裴芊芊心里清楚,这些大臣此刻赶过来,肯定是因为宫里那出戏。好不容易瑞庆王身上出了这么一桩丑事,若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奇怪呢。其实不是只有女人才八卦,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一样有八卦的潜质。各个都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人,哪里有点风吹草动都是他们高度关注的地方。
她无聊的在花园里散着步,慢慢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裴倩云已经死了,与其去感慨她的死,还不如多想想往后的事。今日袁贵妃和瑞庆王如此受辱,这份难堪他们母子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裴家那边她现在都可以忽略了,裴文安还处在被革职期间,若是瑞庆王因为裴倩云的事无法原谅裴家,那裴文安就算重回朝堂也没多少好日子可过。而且还不确定他能否再回朝堂,万一瑞庆王趁机打压他,司空齐肯定会顺水推舟把裴文安给‘除了’,就算不置他死地,也不可能再对他委以重任。那时候就算裴文安的门徒们再有意见,也只会把不满指向瑞庆王。
当然,这只是她美好的设想,要是真如此,她家男人可就省事多了。
就是不知道袁贵妃和瑞庆王接下来会如何做,是忍下这口委屈,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报复。
而瑞庆王的另一条‘胳膊’白家……
几个月前他们就计划好了让白义平领兵去孟晶,虽说这是一个陷阱,可也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左文筝的离开,她有理由相信他是回国了,如果没有曼罗国女帝的文书信函,瑞庆王和白义平也不可能会相信‘两*事切磋’之事。
如果她没猜错,左文筝再次出现时,一定会有女帝‘同意军事切磋’的消息。
到时候白义平就该领兵出发了……
朝堂里少一个裴文安,军事上少了一个白义平,无形中把瑞庆王的‘左臂右膀’削弱,接下来就看司空齐和司空冥夜父子俩如何配合了。三年,他们只有最多三年时间,而且还不能拖太久,因为谁也不知道期间又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想到白家,裴芊芊朝身后看去,“冷凌,若可今日出去了吗?”
冷凌上前应道,“回王妃,白姑娘今日一直都在自己房中。”
裴芊芊朝书房的方向望了望,“今日王爷他们可能会错过午膳。你代我去跟厨子说一声,让他们多备些酒菜,再让王爷留几位大人在府中用膳。我现在去找若可,中午就在她院中和她一起用。”
冷凌点头应道,“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看着冷凌走远,裴芊芊这才往偏院去。
其实马车上,她本来想和司空冥夜聊聊左文筝的事,也不是闲来八卦,而是白若可最近确实心不在焉,尽管她什么都不说,可裴芊芊还是知道跟左文筝有关。他一走就是两三月,换谁来谁也受伤啊。
可她家男人明里暗里转移话题不让她多提左文筝,没法,她也只有默默替白若可祈祷,希望左文筝能快些回来。
“王妃,听说你们去宫里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晚些回来呢。”见她来,白若可赶紧收拾桌子。
“你又躲在房里刺绣?”裴芊芊笑着上前。
“我没事做,只有做点这些打发时间。”白若可整理好了凌乱的桌面,又将桌边叠好的一套小衣服递给她,“王妃,这是我给小郡主做的一身小衣裳,做得很糙,你可别嫌弃。”她知道王爷盼着能有个女儿,所以这次专门秀了一套女婴穿的小衣物。
“哈哈……真可爱。”裴芊芊摊开衣物,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肚兜!还有这小裤子,你居然还绣了花。”
“呵呵……”白若可也跟着笑了起来。
“若可,你这手艺比我好了不知道多少。”裴芊芊喜欢得不得了,左看左看,脑子里都忍不住想象小女娃穿这身会有多萌。
“王妃,你过奖了,我都是做着玩的。”白若可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真的。”裴芊芊在凳子上坐下,给她说自己的糗事,“我一直做不来这些东西,当初生下南召,都是别人家给的衣服穿。我后来啊就跟着别人学,记得第一次做的衣服差点把人丑哭。两只衣袖长短不一就算了,连大小都裁剪得不一样,而且前面长、后面短,连领子都脱线,可把我隔壁家的婆婆婶婶们笑坏了。也好在南召人小不知道嫌弃,要换到现在估计给他当抹布他还嫌弃呢。”
“哈哈……哈哈……”白若可笑趴在桌上。
“若可,真不是我夸你,左大哥娶你那真是他的福气。”
“王妃,你就乱说,我哪有一点好?”白若可脸红的嗔了她一眼。有个家可却容不了她,有个爹可如比没爹的还不如,就她这样的人,嫁给左文筝她自己都心虚。
裴芊芊白了她一眼,“你别自己瞧不起自己,就拿跟我比吧,你武功好、心底好、温顺又可爱,而且做事有耐心,对人又仗义,哪像我,这些优点一个都沾不上。”
白若可也学着她的模样白眼,“你要真如此差,王爷会看中你?”
裴芊芊脱口道,“他眼瞎啊。”
闻言,白若可顿时喷笑,“哈哈……哈哈……”
回想当初,裴芊芊自己都忍不住想笑,“我真没骗你,他自己跟我承认过的。你是不知道我跟他以前有多闹腾,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动不动就翻脸走人,就差彼此拿把刀互砍了。我那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真没法过了!”
白若可趴在桌上笑得快岔气,“哈哈……真得啊?”
裴芊芊笑道,“真没骗你。一开始我跟他都互看不顺眼,他说我粗俗、野蛮、不讲理,我说他死板、冷脸、不要脸。他恨不得掐死我,我恨不得砍了他,反正就是各种闹,连府里那些侍卫整天都被我们弄得心惊胆颤。”
“哈哈……”白若可眼泪都笑出来了,还忍不住追问,“可你和王爷怎么变好的?”
裴芊芊也不瞒她,“分开了六年,后来就这样慢慢变好了。”提到那几年的分别,她叹了一口气,“我跟他错就错在彼此都不懂对方,也没有认真的去了解对方,除了打闹吵架外,很少有交流,更别说谈心了。六年分别虽然彼此都痛苦,可再见面时彼此都成熟了很多。虽然我们现在好了,可其实我也瞒后悔的,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再犯傻。他痛苦了六年,我也没有好受过一天。”
白若可没有再笑了,突然低下头,“王妃,谢谢你给我说这些,你放心,我会等着左文筝回来的。”
她知道王妃的用意,如此揭自己的伤疤给她看,只是担心她会像她一样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以至于将来让自己悔恨终身。
是,她承认,她有过无数次离开的念头!那个男人一去不返,而且从未对她许过诺言,留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她是真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堪。她甚至想过若那个男人这一走一辈子都不再出现,她该何去何从,又该怎样面对世人的议论?
好在他把女儿也一同留下了,否则要她这样傻傻的等下去,等不到别人的议论,她恐怕会先放弃了。
裴芊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啥丫头,你等归等,可也不能老把自己关在房里。要是心情不好,除了找我解闷,你也可以多出去走走。”
白若可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去。”
裴芊芊眼眸子一转,“去聚雅酒楼啊!那是荣襄王开的,你可以去那里玩玩,顺便还能给我带些吃的回来。”她摸了摸球一样的肚子,“我家小宝贝吃府里的东西厌了,想换换口味。”
白若可又‘噗’声笑出来,“王妃,我看不是小宝贝要换口味,是你想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