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和宁和一起上了飞机,放好行李后坐下来等。瞙苤璨晓
飞机起飞前空姐提醒大家把手机关掉,宁可拿出手机来犹豫着。
已经三天了,严肃去执行任务应该还没回来,一个信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不放心?”宁和把自己的手机关了,扭头看着宁可。
“严肃去执行任务了,三天了都没消息。”
“这是军队上的纪律,任务都是保密的,你想也没用。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军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宁和摸了摸宁可的脑袋,轻声宽慰。
宁可点点头,用手机给严肃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自己去了加拿大,然后在空姐温柔甜美的提示中关掉了手机。
宁和和宁可的飞机在温哥华国际机场降落。姐弟二人拉着行李箱出安检处,便有一个足有一米九高的帅哥迎上去,远远地朝着宁可张开手臂,开心的叫着:“Baby!I’mhere!”
宁可无奈的笑着站住脚步,任凭高大的帅哥把自己抱进怀里,开心的转了个圈儿。
“喂!”宁和伸手推了帅哥一把,不满的嚷道:“嘿!嘿!收敛点!小心可可她男朋友揍得你满地找牙!”
“宁,和?”佐罗把宁可放下,看着宁和,“你好,我是佐罗。”
“你好。”宁和伸手跟佐罗相握,“早就听姑姑说起过你。”
“走吧,古宁小姐做了很多中国菜,在等着你们呢。”佐罗姓古,古家是家里有祠堂供着祖先画像的传统家族,女子进门后冠夫姓的规矩一直保留着,所以宁远昔在这边经常被称为‘古宁夫人’。佐罗这样称呼,多半是玩笑,更是要赞美宁远昔的美貌。
“噢!天哪,你居然叫我姑妈‘古宁小姐’,这在我们那边,你这样称呼继母可是大逆不道。”
宁可和佐罗对视一眼,呵呵的笑起来。
佐罗笑着拉过宁可的行李箱,揽着宁可的肩膀往外走,不理会宁和。
宁和哼了一声,只得拉着行李箱跟上去。
佐罗开车接二人回家,一路上跟宁可说说笑笑,宁和根本插不上嘴,只得一路看风景。
温哥华给人印象最深的是覆盖冰川的山脚下是众岛点缀的海湾,绿树成荫,风景如画,是一个富裕的绿色住宅城市,世界著名的旅游城市。
宁远昔的丈夫古云驰祖上是清朝晚期留洋到英国的世家子弟,后来华夏战乱,便一直没回去。古家经过百年经营,在海外也有一定的势力,到了古云驰这一代,便以船舶制造为主业,古家产业丰厚。
一次偶然的机会丧偶三年的古云驰跟宁远昔在南法相遇,当时便为宁远昔的美丽吸引,经过两年多的苦心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
古云驰生性恬淡,不喜欢钻营争斗。年过五十之后便把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打理,自己在郊区建了一栋别墅,带着爱妻过着闲散舒适的生活。
佐罗开车进入云昔花园的大门,把车停在碧绿的草坪上。
穿着淡蓝色刺绣旗袍的宁远昔已经匆匆出门,上前搂住下车的宁可,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
“可可,你的脚没事儿了吧?”
“妈妈,没事儿了。你看。”宁可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又跳了两下,笑嘻嘻的挽着宁远昔的手臂,说道:“妈妈,你最近怎么样啊?我看你好像又瘦了呢。”
“我最近都在研究怎么养生呢,人说有钱难买老来瘦嘛。瘦一点对身体好。”宁远昔说着,又拍拍宁和的肩膀,笑问:“和和说是不是啊?”
“姑妈!”宁和咧嘴笑:“你要保持好身材我没话说,可这老不老的,也太早了些吧?你这样的要说老,那大街上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老太太可怎么活啊?”
几个人又哈哈的笑起来。
别墅屋门打开,一个穿着浅蓝色个字衬衣牛仔裤的男子温和的笑着走出来,站在宁远昔身边,笑道:“可可回来了!快进屋吧,你妈妈做了好多你爱吃的饭菜。”
“叔叔好。”宁可礼貌的躬了躬身,向古云驰问好。
当年宁远昔跟古云驰结婚的时候,宁可只提了一个要求:我可不可以不叫他爸爸。
宁远昔含泪点头,抱着女儿一个晚上没合眼,心里默默地念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直到天亮。
“姑父好。”宁和怕古云驰尴尬,忙上前打招呼。反正姑父这种称呼没有什么亲厚之分,姑姑的丈夫都可以交姑父,古云驰是宁远昔的合法丈夫,他叫一声姑父也是正常。
“好!宁和是吧?这些年都不来温哥华看你姑姑,有点说不过去啊。今晚你得多喝一杯。”古云驰很高兴,自从他跟宁远昔结婚,把宁远昔从Q市带走来温哥华定居,宁家人就有点不待见他。这次宁和一声‘姑父’无疑是给了他莫大的肯定。
古云驰拉着宁和进屋,佐罗吩咐菲佣把二人的行李都拿进去,自己则先跑去后面的酒窖取了两瓶珍藏了很久的红酒来。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宁可和宁和都很疲倦,晚饭又喝了点酒,宁可坐在餐桌前便有些支撑不住,手撑着额头差点就睡着了。
古云驰忙叫宁远昔带宁可上楼休息,又叫佐罗明天带着宁和四处去玩。
宁可的头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却是半夜时分。
窗帘紧闭,屋子里只留了墙角一盏橙色的小灯,宁可揉了揉额头慢慢地做起身来,走到窗户跟前,轻轻地拉开窗帘。夜色静谧安详,清凉的月光穿过落地窗照进来,屋子里的摆设依稀可见。
宁可忽然间头脑清明如水,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她推开落地窗,慢慢地走到了外边的阳台上,扶着洁白的欧式栏杆,吹着夜风,安静的想那个人。
也不知道他此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走的那么匆忙,而且还是那种阵仗。算下来已经去了四天多了,还没有一点消息。
站了一会儿,夜风有些凉。温哥华的夏天,夜里只有二十多度。宁可身上穿着丝绸睡衣,根本抵挡不住丝丝寒凉。
她抱着胳膊回到屋子里,打开一盏灯,又去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个简易的画板,上面夹着几张雪白的画纸。而炭笔是这个家里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的东西,宁可毫不费力的找了一支,坐在灯下的沙发上慢慢地画了起来。
宁可的绘画技巧是宁远昔亲自教的,从三岁开始练习线描,抓形的功底很深,不管画什么都很像。
只是她和宁远昔不一样,她对绘画只是有兴趣,而不是热衷,所以长大之后很少画了。
今晚她心里很清净,满心只有那一个人的样子,一笔一笔慢慢地勾画出来,那清俊的五官和冷傲的神色便一点一点的跃然纸上。
天色渐渐地明朗起来,一副肖像画也渐渐地完美。
宁远昔轻轻地推开女儿的房门,看见女儿闭着眼睛靠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椅上,手里握着画夹和炭笔,忍不住微微蹙眉。她轻着脚步走过去,刚把画夹从女儿的手里拿过来,宁可就醒了。
“妈妈?”宁可刚刚画完画后发现天已经亮了,可她的困意又上来了,所以迷糊了一会儿。
“怎么睡在这里?”宁远昔看着画纸上那个凌厉的男子,又蹙了蹙眉尖,“这个人是谁啊?”
“妈妈。”宁可从贵妃椅上站起来,伸出手臂搂住宁远昔的脖子,靠在她肩膀上看着画上的男子,甜甜的笑着,“你说,他帅不帅啊?”
“是挺帅。像是你喜欢的那种人。”宁远昔笑着歪着头,碰了碰女儿的脑袋,“你从小就有英雄情结。我看这个人一脸的英气,眼神也这么锐利,该不会是寻常人吧?”
“嗯,他是个军人。海陆特战队的。”宁可笑得甜蜜而自豪。
“特种兵?”宁远昔有些意外,又似是意料之中。
“嗯。”宁可靠在妈妈的怀里点了点头,“很厉害哦!枪法如神。”
“傻瓜。”宁远昔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军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唔……”宁可有些颓然,这件事情她的确没想好。
她可以忍受一个人生活,但却不怎么能忍受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做什么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危险,多艰难自己无从了解,同样也感受不到那份特殊的光荣,更没有那种艰巨的使命感。
可是,怎么办呢?
这个人就这样跟刀子一样扎进了自己的心里,就算拔出来,也是一道鲜红的伤口啊。
“可可,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不怎么适合嫁给军人的。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军人也还好说,如果是特种兵,再如果他身处要职,政治身份很敏感的话。你们的恋爱恐怕不会一帆风顺。”宁远昔抬手抚摸着女儿的长发,耐心的劝道:“华夏是个文明古国,你是学历史的你也知道,那个国度里人脉关系有多重要?在华夏,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妈妈。”宁可从宁远昔的怀里站起来,面对面看着她母亲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也曾试图不爱他,可是我做不到。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他,那种思念不可遏制。我无法放弃,只能向前走。妈妈,你会支持我吗?”
“嗯。”宁远昔点点头,虽然勉强,但还是温和的笑着,“妈妈当然会支持你,你是妈妈最心爱的女儿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宁可基本是晨昏颠倒的。白天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晚上特别有精神的时候就打开电脑码字,争取早点把手上这本小说写完,然后腾出时间来跟严肃度假。
她的手机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以方便某人联系自己。
终于在来温哥华第五天的时候收到了严肃打来的电话。
那时正好是午后两点多,宁可正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专设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宁和眼睛没睁开就抓到了枕边的手机,下意识的接听:“喂?”
“宝贝。你在睡觉?”严肃低沉的声音沙哑而性感,把宁可的困意撩拨的一丝也无。
“严肃……”宁可忽的坐起来,忽然间有些晕眩,忙又往后靠过去,“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听见那声迷迷糊糊的甜美的声音,严肃欣慰的笑了,“你去了温哥华?”
“是啊,我每年暑假都会来住一阵子,陪陪我妈妈。”宁可纠结的咬了咬下唇,迟疑的问:“你怎么样?挺好的吧?任务……”
“我没事。任务完成的很好,一切都很顺利。”严肃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裹着的纱布,那里的伤口来自一支鱼枪,是贯穿伤,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在墨龙基地,这种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人生除死无大事,是墨龙基地所有人的观念。
“那就好。”宁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安全就好。这几天她一直想着的不仅仅是他那张锐利的脸和摄魄的眼神,还有他那一身的伤疤。
“你呢宝贝?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不好呢。这几天一直在倒时差——啊!现在你那边是半夜啊,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宁可一下子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对着手机急吼吼的质问。
“刚回基地,不给你打个电话怎么能睡着呢?”严肃开心的笑,招来同病房的马骐一记白眼。
“姐啊!”马骐嗷的吼了一嗓子。
“谁啊这是?”宁可仿佛听到了鬼叫一样,差点把手机扔了。
“马骐那混蛋,就在旁边呢。”严肃笑着解释,又转身甩了马骐一记冷眼飞刀。
“哦,我说怎么跟狼嚎一样呢,吓我一跳。”宁可开心的笑着,回头看见宁远昔端着水果过来,又开心的叫了一声:“妈妈。”
严肃在这边听见,心里一软,好像是回到了好多年前,自己年少无知的时候。
“可可,新鲜的树莓,尝尝。”宁远昔的声音很柔很软,隔着万里通过电磁波听起来,依然能感觉到那种浓浓的疼爱。
“谢谢妈妈。”宁可拿了一颗树莓放在嘴里吃,又对着严肃笑:“很好吃的树莓,你吃不到了哦。”
“你吃到就行了。只要你喜欢,我都很开心。”
“可可,谁的电话?”宁远昔在宁可身边坐下来,轻声问。
“妈妈,是严肃。”宁可含了颗树莓靠在宁远昔的肩头,很是开心,说着,又对严肃讲:“我妈妈在我身边呢,你要不要请个安呢?”
严肃那边一愣,这还真不知道该跟丈母娘说什么。
“这个时间,华夏那边是半夜,你有话快说,不让人家休息了?”宁远昔低声嗔怪。
“噢!妈妈说的是。”宁可坐直了身子对着电话说道:“大半夜的,不要讲了。你快些休息吧?”
“嗯。”严肃很想说,宝贝听着你说话就是我最好的休息,可是马骐在身边,为了队长英明神武的形象,很多甜蜜的情话也不能敞开了说。
“快些去睡吧,好好休息。”宁可也有很多话,因为妈妈在身边而不好意思说。
“那好,我睡会儿再给你打电话。”睡会儿我这边天亮了你那边晚上了,正好我们可以好好地说说话。
“好啊。”宁可自然明白这睡一会儿的意思。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挂了电话,宁远昔看着女儿那张笑眯眯的小脸,忍不住伸手在她脸蛋儿上捏了一把,笑道:“来了这几天了,还没见你这么开心呢。果然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妈妈——”宁可钻到宁远昔怀里撒娇。
“小丫头长大了!”宁远昔搂着女儿感慨。
挂了电话,宁可坐不住了,当下便拉着宁远昔出去逛街。
宁远昔见女儿难得高兴,索性便叫上佐罗和宁和一起,敞开了采购。
海湾百货商店里,宁可站在一家品牌男装专柜里,左看右看,然后慢慢地挑了一套铁灰色的西装。交给佐罗去试穿。
佐罗一脸的不高兴,嘟囔着:“这个牌子的衣服我穿不好看。这个版型太肥了,我穿着不合适。”
宁和笑的跟狐狸一样:“这是叫你试穿一下,又不是给你买。可可也就是要个心中有数而已。”
“不是买给我的?!”佐罗立刻叫起来,“不是买给我的干嘛叫我试?”
“不然呢?和和更瘦。你还好,总是高一些。”宁可把衣服丢到佐罗的身上,把人推进了试衣间。
没多会儿的功夫,佐罗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宁可单手托着下巴,围着佐罗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宁远昔替佐罗整理了一下衣领,对宁可说道:“这身衣服佐罗穿是不怎么合适。”
“就是嘛。肩膀这儿根本没撑起来。还有这裤子,肥了。我还是穿修身版的好看。”佐罗撇着嘴巴看镜子里的自己,十二分的遗憾。这个牌子的衣服设计感十分大气,力求表现嚣张的男人味,他很喜欢,只可惜自己的身材过于消瘦,缺少那种很MAN的力量感。
“那就对了。”宁可笑着招手,对营业员说:“这套衣服我买了。再拿一套银灰色的同码。”
“好的小姐,请稍等。”营业员很礼貌的躬身答应,转身去包衣服去了。
宁远昔拿出自己的卡来要结账,宁可伸手拦住了:“妈妈,我自己来吧。”
“怎么,跟妈妈还分这么清楚?”
“妈妈,这是我第一次给他买东西,我想用我自己的钱。好吗?”
“算了,妈就不跟你争了。你的男朋友,你自己料理就好了。”宁远昔笑着把卡放回钱包里。
古云驰伸手揽过宁远昔的肩膀,小声说道:“远昔,我看中了那边那件风衣,你帮我参考一下?”
“好啊。”宁远昔笑着跟古云驰去看对面那家店里的风衣。
宁和吹了一声口哨,跟宁可笑道:“姑妈和姑父的感情真好。”
“嗯,叔叔很疼妈妈。不然我也不放心回Q市。”
“这很难得了。还有佐罗,对你和姑妈也很好。”
“是啊。”宁可轻轻地叹了口气,拍拍宁和的肩膀,笑容又黯淡下去,“我们对舅妈,是不是刻薄了些?”
“她如何跟姑妈比?”宁和冷笑一声,“整天端着架子装上流贵妇,心里那点龌龊心思从来没消停过。”
“哎!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斤斤计较,反而让自己的人生无趣。”
宁和在温哥华玩的很开心,但这开心也只维持了五天,第五天一早,宁和还沉浸在美梦之中时,便被他老爹的电话给炸醒。
“混蛋!”宁仲翔抱着电话咆哮,“立刻给我滚回来!”
宁二爷带着娇妻小女出去度假,一回来便听说儿子跟一个男人鬼混的事情,立刻气的七窍生烟,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打电话把儿子臭骂一顿,并勒令他立刻回国。
“……”宁和等宁二爷骂够了,沉默了一会儿,自顾笑着挂上了电话。
早餐时,宁和跟宁远昔说要回去的话。宁远昔纳闷的问:“才来几天啊就走?反正你也放暑假了,多住几天,我给你爸爸打电话。”
“姑妈。”宁和笑得云淡风轻,“我答应爸爸回去了,肯定得回去。”
宁远昔无奈的皱眉:“你爸爸那个火爆脾气,这么多年了都没改改。”
“我爸爸的脾气是改不了了。姑妈,你有空了也该回去住些日子。就你在的话,我爸爸的脾气还能收敛些。”
“行。”宁远昔给宁和夹菜,又对旁边的古云驰说道:“给和和定明天的机票。晚上我们去酒店订餐,给和和践行。”
“妈妈。”宁可朝着宁远昔靠了靠,“我也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