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茅山人行踪不定,她忍着剧痛装成正常人在运河边寻找了三天,方才找到人。
“还好今天找到了,再晚一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就算活着又会不会变成一个怪物。”云喃深深地叹了口气,扯下蒙在脸上的布,露出一大块的红斑,占据了大半张脸,“你们看,这块红斑是今天早上才出现的,早上还只有指甲盖大,这会儿已经占了大半张脸。它是要让我知道,就算离开了云家,我也摆脱不了它,它已经没有耐心了。”
“你放心,茅山是名门正派,能够下山历练的弟子都是有些本事的,他们一定可以帮你的。”南宫非安慰道,心中却有些不担心,那邪物不知道云喃在哪儿都能害她,远不是景泰镇的那只可比。
“希望如此吧。”云喃望向外面黑沉沉的夜色,“他们说晚上邪灵的气息不受压制最容易察觉,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云家了。”
云家在整个河中府也算是殷实人家,却没有如一般大户人家那样有守夜的仆妇,有彻夜不熄的灯火,反倒像是被包裹在黑暗之中的幽灵,透着一股暗沉沉又邪恶的气息。
跟着师兄下山历练了大半年、自诩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的道士陶宝山心底生了怯意,悄悄问向身边的人:“葛师兄,这个宅子好像没有邪祟的气息,又好像到处都是,太邪门了。”
葛安道也觉得不同寻常,他凌空画了一道符,向前方一挥,感觉到符咒的动向赶紧跟上,头也不回地嘱咐道:“宝山,你在这里接应我。”
“师兄……”宝山话没说完,葛安道没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这个夜过得很慢,云喃毕竟年少,虽然心里装了很多事,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还是撑不住睡了。
“庞大哥,要是茅山道士来不了了,云喃会有危险的吧?”南宫非望着篝火下云喃张惨不忍睹的脸,那邪祟隔着这么远还能把她的脸弄成这个样子,要一条命想必也很容易,“邪祟害人总有个目的,它是为了什么盯上云喃了呢?不杀人,偏要一点点地折磨,跟有仇一样。”
“仇?”庞松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还记得云家的家丁说过,云喃是这届采莲节最有希望成为花神的吗?对女孩子来说,成为花神就意味着一飞冲天,没有谁会不动心的。”
“你是说,有人为了花神的称号,指使邪物这般害人,也太狠毒了。”南宫非咋舌,“整个河中府那么多女孩,毁掉了一个也不一定能夺魁啊,而且今年选不上,还有明年呢。”
“但如果那个人和云喃势均力敌,偏又年纪不小了呢?”庞松说完有点遗憾,他不是捕快了,就算有想法也不能去查证。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南宫非忍不住要睡的时候,听见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下惊醒了:“是他们!”
庞松也听出来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似乎还受了重伤,忙赶到门口,帮陶宝山搀扶着葛安道。
葛安道身上没有伤口,整个人却萎靡到极点:“不用担心,我调息一下就好,那邪灵也被我重伤,暂时不会害人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葛安道调息好了,这才说起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