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叶逸风,你说你夫人为纯元公主担忧,以致六神无主,那么你先说说吧。你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办好呢?”
叶逸风转头看了一眼六王爷,说道:“草民正是没有办法,才匆匆忙忙来找六王爷的。”
皇上立刻皱起眉头来,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不满的哼道:“叶逸风!你是故意跟朕作对是不是?”
叶逸风见到皇上之后就不打算说实话了。这会儿皇上生气也是必然的。他忙躬身道:“草民不敢。”
锦瑟却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忽然拉长了脸,但这种时候她作为一个女人家是不好上前说话的。所以只好悄悄地看六王爷的脸色。
六王爷却面带微笑,一脸的闲适,只慢慢地看着那棋盘上的棋子。锦瑟心想那大概没什么事儿的。
皇上哼了一声,说道:“你身为镇南侯的长子,应该在朕面前自称草民吗?你再这样说一次,就给朕滚出去!”
叶逸风歉然一笑,低下了头去。
六王爷呵呵笑道:“行了行了。逸风,皇上让你去工部任职你不去,但镇南侯府的爵位将来总是承袭的吧?这世子虽然不是什么官职,可你却与那些庶民不同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皇上的臣子啊。”
这种时候,叶逸风便不想跟皇上较真。而且六王爷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他忙又躬身应道:“是,逸风知错了。”
锦瑟心里却鄙夷的很,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和王爷还在这里说这些废话。难道他们不担心嘉禾的安危么?
叶逸风一认错,皇上的面色就缓和了一些,他又随便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你们两个都坐吧。”
锦瑟有些意外,心想皇上面前坐着说话那应该不是一般的荣幸吧?
谁知叶逸风却大大方方的谢了坐,便转身坐下去。
他一坐下,锦瑟自然也不用站着了,便在他身旁坐下了。王府的丫头给二人端上茶来,又悄悄地退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都没有说话。
须臾,六王爷方笑道:“你们来的正巧,若是不来,皇上正要叫人去叫你们呢。”
叶逸风忙问:“不知皇上传唤,有何要事吩咐?”
皇上看了看锦瑟,又看了看六王爷,没有说话。
六王爷则温和的笑着问锦瑟:“锦瑟啊,你想不想去看看嘉禾呀?”
锦瑟一怔,疑惑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六王爷抬手示意叶逸风和锦瑟用茶,自己也端起茶来,轻轻地啜了一口,方说道:“北胡的情形你们两个也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呢,我大虞朝在这个时候往北疆派兵,也只是从外围给北胡施压而已。我们终不能挑起战端,违背了双方刚刚签订的和平条约。若是派钦差去呢,又不能跟嘉禾多多接触,不能明确的表示我大虞朝的态度。倒是你们去比较合适。”
锦瑟一下子就明白了六王爷所说的合适是什么意思。
她和嘉禾郡主私交甚好,她又没有朝廷钦差的身份,到了北胡也只是一个过去探望嘉禾的好姐妹,不过是个妇人而已。不管贺兰牧能不能争夺到汗王之位,都不会引起北胡和大虞朝的矛盾。
但是呢,她的身份又是大虞朝镇南侯的儿媳妇。她的到来,不管怎么说都会让北胡的其他王子有几分忌惮。如此,也算是从侧面住贺兰牧一臂之力。
当然,若是贺兰牧自己没用,被他的兄弟们打倒了,锦瑟这绵薄的一臂之力也没什么用处。
锦瑟想到这里,刚要说话,便听叶逸风说道:“王爷,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六王爷便问:“有何不妥?”
叶逸风说道:“纯元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锦瑟若是过去,也并不等于寻常人家的妇人有娘家来个姐妹朋友的说个闲话串串门那么简单。事关两国之事,若是让个女子前去,岂不是有损国体?”
此言一出,皇上立刻瞪眼:“你胡说!这跟国体有什么关系?”
叶逸风便反问:“皇上的意思也就是说,锦瑟北去探望公主,不是奉皇上的旨意咯?”
皇上闻言一怔,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六王爷。
六王爷忙道:“皇上怎么好下这种旨意呢?皇上若是下旨,就得派钦差过去了。”
叶逸风轻笑道:“若是没有皇上的圣旨,锦瑟一介妇人怎么能安全的去北胡,又有谁能保证她安全的回来?”
六王爷忙说道:“这个你放心,皇上会派大内护卫保护她的安全。啊,还有,若是你不放心,可以一起去嘛。”
叶逸风轻笑:“我不过是一介商人,既不懂朝政,也不懂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北胡现在那么乱,我便是去了也是白白的送死。”
皇上立刻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看六王爷。
六王爷呵呵笑道:“这是怎么说话呢。嘉禾还在北胡呢,我都不担心,你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锦瑟一直没说话,不过她一直在思考。
安全的确是个问题。但这对叶逸风来说也的确是个机会。
在大虞朝这样的社会里,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
镇南侯爵位虽然高,但承袭的和自己建功立业得来的完全是两码事儿。
叶逸风不愿承袭祖荫,一来是因为他这个人很高傲,又因为从小的经历,所以对镇南侯爵位有些抵触。再就是他不喜欢约束,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人既然活在这个世上,哪里又会有真正的自由自在?
所谓的自由自在,不过是在无上的权力和巨大的财富支撑下的一种恣意妄为的生活方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