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多,但却影响不到苍纯,她的日子仍那么过,作为官学略有名声的学员,既受瞩目也安静充实。
“这是怎么了?”在马芸第三次唉声叹气的时候,苍纯终于忍不住问了。
闻言,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我堂妹在外面打死人了。”马芸犹豫了下,苦恼地开口。
“堂妹?”众人一愣,宋晓来想了想道:“你是说马茵?”
马芸点了点头,见众人疑惑,她解释道:“我小姨原本不跟祖母姓,而是跟另一位母亲姓的,那个母家姓梁,前两年犯了事被收监了,虽没被判死刑,但为了小姨的前途,祖母还是将她接了回来,只答应梁家等那边有了起色,便将儿孙辈有术能天赋的孩子过继回去。而小茵就是我小姨唯一有术能天赋的女儿,性子活泼开朗,一向是个懂事的,这回却在外面打死了人。”
“这……”李蓉不可思议道:“马茵是你妹妹,照理年纪不大,怎么会打死人?”
“我们也弄不清呢!”马芸烦躁道。
众人对视一眼,刘画问道:“你妹妹到底打死了谁?”
“江采英,江家唯一的继承人。”
“哪个江家?”别说,这京城姓江又有头有脸的人家还真不少。
“江菲江指挥使的那个江家。”马芸叹气道。
“是那个江家?”宋晓来一脸意外,转头对着苍纯等人解释道:“这个江菲是草根出身,能力不错,就是家里乱了点。她那些长辈姐妹都是乡下来的,又不事生产,偏她又是个厚道的,只要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来投奔,都愿意接纳,满府都是一团糟。”
“事情怎么发生的,你问过你妹妹没有?”赵敏因皱眉问。
“小茵都被吓坏了,整个人都呆呆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怕刺激到她,我们根本不敢问。”马芸神色焦急,又有些狐疑道:“小茵才五岁,又生得娇小,我们也奇怪她怎么能把比她大一岁的女孩打死的。”
“江采英是怎么死的?”赵敏因又问。
“被重物撞击,头都砸破了,流了一地的血,要不然,小茵也不会被吓坏。”马芸眉宇间带着忧愁。
“等等,我没在外面听到这样的消息,江家难道没告官?”宋晓来奇怪道。
马芸点头,“江家怒火倒是不小,但却并没有告官。”
“这不对劲。”李蓉开口道:“谁家继承人出事了愿意就这么放过凶手?”
“我祖母、阿娘还有小姨也这么说,但……”马芸苦笑,“我们验过尸了,那江采英确实死了。谨慎起见,我们还用秘法验了血缘,也证实确实是江采英本人。”
顿了顿,又道:“后来,江家那边提出了私了,要求我们马家赔偿二十万两金子,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二十万两金子!?众人倒抽了一口气,要知道,便是在地价最高的苍州,五百两银子也能买到一处中等大小的院落了,二十万两金子……金子和银子的兑换比例约莫是1:13,那就相当于两百六十万两银子。
便是国库,两百六十万两银子也是一笔巨资,便是一个省的赈灾也差不多够了!
“这……根本是狮子大开口!”李蓉眼睛瞪得都要脱眶了。
也就是马家这样几百年繁荣不衰的世家,才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但即便如此,也要变卖不少积年的收藏和旺铺,可谓是伤筋动骨了。
“但我们又能怎样?”马芸无奈道:“小茵还那么小,总不能让她去坐牢吧?”
在这里可没有未成年不量刑的规矩,虽说有一定的赦免,但也有限,顶多是少坐几年牢。
“而且……”马芸抚了抚额道:“江家弄了这么一出,我们家反而放心了些,至少能解释她们的反常了。”
“一直听说江家早已入不敷出,这次怕也是没办法了,毕竟人都死了,那些打秋风的亲戚自然指望着能捞一笔最好。”
“我怎么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啊?”刘画有些迟疑地道。
马芸叹气,她何尝不是如此,但江家那边步步紧逼,若是再不做决定,就要告官了,到时小茵就真的完了。
“这事根本不能宣之于外,朝廷这个情况,家里能有决断的长辈和姐妹都不得空,结果这事落到我头上,我都快愁死了。”
“这事,江指挥使知道吗?”苍纯冷不丁问道。
马芸一怔,摇头道:“估计还不知道。你知道的,如今的形势,连是身为文官的术能师都变动不断,武官就更是如此了,江指挥使又是个能耐的,自然也被委以重任,据说最近吃喝都在兵部,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回家了。”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庆幸的,江指挥使是出了名的刚正,若是她知道了,铁定二话不说把小茵告到大理寺去。
“这事有蹊跷。”苍纯轻叩了下桌子道:“这样,你先答应下来,然后以要筹钱的借口拖住江家,我们再暗中进行调查,总能查清楚首尾的。”
她平日虽很少发言,但在友人间还是很有威信的,马芸本就焦头烂额,听她的话也觉得可行,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