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算是看到原版的蛇舞了。果然名不虚传。这些蛇摇头摆尾晃得热闹。我心说:“怎么?想跟我和好?来个以舞会友?不能啊,刚才那条死蛇还在后边躺着呢,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
正这样想着。只觉得脚脖子上一凉。然后一股大力传过来。我被拽到在地,拖向蛇群。我往脚脖子上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三四条蛇缠到上边了。
这是声东击西!我吓得大呼小叫。不远处那几个正在埋头赶蛇的人听见声音,往我这里一看,也都慌了手脚。
此时我一只脚已经在蛇井里了。全身上下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蛇。花花绿绿,长短不一。幸好它们只是把我包裹起来,在我身上来回游走。虽然信子乱吐,黏液抹得到处都是,暂时还没有下嘴的意思。
我抓着一只树干。始终不肯撒手。脚下的分量越来越重。不知道有多少条蛇正在下边拽我。
桃子妈像是下了狠心,从身上掏出一把蛇药,一扬手就扔到蛇井里了。脚下的分量顿时一轻。我连滚带爬把下半截身子从井里捞了出来。
百忙之中我还往蛇井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像是炸开了锅,白花花几百条小蛇正在里边翻腾。
小时候我偷了公社的白灰,倒到学校的厕所里。白灰见水就发热,烫的那些白花花的蛆虫在屎里翻腾。那景象,和现在也差不多。
桃花妈估计是怕我真死在这。也顾不得了。踩着那些蛇连滚带爬从院子另一头赶了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也不顾脚下的大蛇小蛇,把我往屋子里拽。
这一段也就几步的距离,但走起来跟红军过草地似的。桃花在边上把一把把蛇药扔过来。为我们开路。看来那些蛇很忌讳这些药。纷纷忙不迭的让路。饶是这样。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累的大汗淋漓。
桃花妈气喘吁吁:“大侄子,现在没事了。蛇……蛇不敢往屋子里钻。”
我也气喘吁吁:“婶,我累。你能不能,帮我把蛇摘下来。”
此时我身上挂着几十条蛇,怎么也得三四十斤。不累才怪。
桃花妈一拍脑门:“对对对。”手忙脚乱得把蛇拿下来,一条条扔到院子里。
然后我把领到一个小隔间里,指了指一个大桶,说:“你在这水里赶快洗洗吧。这些蛇药也放进去泡泡。”转身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套衣服:“这是桃花他爹以前穿的。你也别忌讳了。换上得了。”
我见这衣服实在比我身上的破布不知道强了多少。哪里管他的主人早已死了。连忙接过来,连声道谢。
桃花妈又嘱咐了两句。转身把门关上,估计是赶蛇了。
我脱了衣服泡到水里。拿着那把蛇药在身上来回搓。这蛇药像是胡椒面一样的粉末。搓了一会,水就变成红的了。
我越想刚才的情景就越恶心。你说桃花这么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干什么不好偏偏养蛇。沾了蛇的妖气,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细细洗了一遍。我见水面上白花花飘着一层。至于是什么,不问可知。我觉得恶心。连忙跳出来。找了一圈,没看见她们家毛巾在哪。就算有,我也不敢用。姑娘家家的东西,岂是随便用的?
我湿着身子把衣服套上。别说,这衣服还挺合身。我照了照镜子。诶哟,真是人配衣服马配鞍。我觉得我现在比阿进也差不了多少。
我推门走到客厅。正好看见她们三个进来。我问:“蛇都赶回去了?”
八婶正低头拍衣服:“赶回去了。”抬起头来瞅了我一眼,突然满脸笑意,说:“哟,大力这么一打扮,还真俊。”
桃花也往我这边望了一眼,满脸的温柔。轻声说道:“想不到你人长得挺憨,心思倒也激灵。”我心里乐开了花。想要自吹上几句。可她又掀帘子进去了。
桃花妈对我说:“大侄子,你坐。你跟我说啊,为什么我家的蛇一见你就发疯?”
这话听得我心里不爽。我对桃花妈说:“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您的蛇,我怎么知道?”
八婶赶紧在一旁打圆场:“你婶子的意思是奇怪。蛇本来应该亲近你才对。”
我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为什么蛇要亲近我?”
八婶看了看桃花妈,两人换了个眼色,八婶对我说:“大力,咱桃花长得花一样的人物,你可知道为什么八婶偏偏想让你当他男人?”
我:“是啊,我也想知道啊。”
八婶接着说:“在咱们千眼井,家家户户养蛇为生。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女子身体属阴,养蛇正当好。可男人天生的阳气重。贸然跑到养蛇场里,容易冲撞了。可你就不同了。你看看你那院子,里边的野草半人高。天生就是蛇群出没的好地方。你在里面住惯了,身上自然染上了蛇气。正好和桃花一对养蛇。”
我挠了挠头:“我算是听明白了。八婶您觉得我适合养蛇,所以想把桃花介绍给我?”
桃花妈在一旁插口说:“我就桃花这么一个闺女,这亲一结,将来这份家业都是你们的。婶子也不图你钱,就是看你这身子骨适合养蛇。”
我看了看三进三间的大宅,又想了想婀娜多姿的桃花,自然是眼馋得流口水。可是刚才群蛇乱舞的景象又让我有些犹豫。
我对桃花妈和八婶说:“可是,我们家从来没有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