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湖北空虚,诸城更是无主,以老兄之见,小弟遣兵夺城,不知老兄以为如何?”
“呃?空城?”
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林治平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想通什么似的,突然笑道。
“我知道了,你,你是想趁机自立,这倒是不错,沿江诸如皆为空城,粤匪下城而弃,官军一路追击过程而不入,这地方官更是逃的逃,杀得杀,你这算盘打的好,打的好啊……”
嘴上称赞着,但朱宜锋还是注意到其面上并无称赞之色。
“黄州居中,下可至九江,上可至岳阳,兵者不过数千疲兵,沿江之城又岂只十余座,既然粤匪已去,防御自然松懈,粤匪既可沿江克城,那你自可沿江夺城,这算盘啊……”
嘴上称赞之余,已经有些烂醉的林治平用手沾了些酒水,在桌上划出了一条曲线。
“好,好大的一条长江,不,长蛇阵啊……”
长蛇阵!
听到这三个字,原本还曾为自己的“偷鸡”之计得意不已的朱宜锋,顿时只觉一阵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这沿江“偷鸡”确实不错,但最大的问题就是……长江!
太平军能沿江一路下岳阳,克江宁,那么清军同样也能这么办,除非自己先把水师办起来,凭着坚船炮利纵横长江,要不然自己这可不就是一个顾头不顾尾的长蛇阵吗?再则若是清军派一路精锐切断蛇腹,沿江设立炮台,那到时候,自己这条长蛇阵可就被斩成了首尾不相顾的两截了……
没有战略纵深!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先前自己所想的是什么?是趁着沿江空虚的现实,不费吹灰之力夺城,进而拥有自己地盘,再凭着西式船只的坚船炮利,沿江横行,看似妥当,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战略纵深,没有战略纵深也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而没有这一余地,又等于没有什么?
“多谢老兄点……”
不等朱宜锋起身言谢,他便听到一阵呼噜声,那林治平居然睡着了!
瞧着酣睡的林治平,朱宜锋神情却是越发的凝重起来。
“怎么办?”
坐在桌边,面对着桌上的美味,朱宜锋却没有一丝味道,瞧着酣睡的林治平,他倒是有些羡慕这个人,至少他可以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而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实际上,对于朱宜锋而言,现在并不是最好的造反时机,相比于现在,他更希望再等上数月,既然已经同小刀会“勾搭”上了,上海便成了首选之地,毕竟那里有着海运之便,但是现在,为了自保他没有其它的选择。
但是眼下怎么破解这条长蛇阵?
“……焉能……”
咣就在那声吱呒声中,桌上的酒碗被林治平撞倒了,酒水顺着桌面流淌着,一直淌到那条“长蛇阵”上,大有要将长蛇阵冲去的势头,看着那桌上流淌着的酒水,朱宜锋那紧锁的眉头突然又是一扬,既然水从能其它地方冲来,为何自己就不能首先泄洪!
想到这那满面的忧色顿时也就散去了!
“对,没错,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