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叶飞让人把箱子抬到屋里,“夫人看看吧!”
裴芩上来打开箱子,里面正是失踪半月余的萧绎,蜷缩着裹着被褥在箱子里,“来人!”把萧绎抱出来,送到屋里。
绿春几个都喜极而泣,这尊贵的小少爷,可算是找着了!
裴茜从作坊一口气跑回来,冲到屋里,看萧绎好好的睡在炕上,连日来提着的心,嘭的一声放下来了。
裴芩吩咐人去方家和清河镇报信儿,让他们都别担心了,人已经回来了。
单叶飞看她丝毫不慌乱的有条不紊的安排,微微挑眉,“如此重要的人在夫人手里失踪,看夫人竟是一点不慌不急啊!”
裴芩扭头看他,笑了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人是丢了,这不单公子又给送了回来吗!”
看她眸光隐含锐利,单叶飞解释,“在下也是从沈兄那得识夫人,在船上救了人,问他是在原阳县跟着夫人,这才绕道把人给夫人送来了。”
漕帮只跑船上生意,裴芩也相信漕帮不会蠢的插手朝廷之事,郑重的拱手道谢,“单公子这个人情,我裴芩记下了!”
单叶飞看她一脸真诚,却没说还不还这个人情,直接笑道,“在下知道夫人言出必行,最是重诺。以后有需要夫人帮忙,单某定不会跟夫人客气的!”
裴芩呵呵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定不推辞!”他救了萧绎完全可以让人直接给她送回来,却还跑过来一趟。说完就转移了话题,“单公子是在哪个地方救了人?从什么人手里救的?”
“在洺河的一艘私船上,发现那几人形迹可疑,我就让人探了一探,有六个人手,让他们跑了。”这事关漕运生意的,单叶飞也没有细讲缘由,把查的几个人的踪迹和行路相貌都仔细告知裴芩。
裴芩点头记下,见他也没多问关于萧绎失踪的事,也不多提。
两人转移了话题,说起沈颂鸣来。
漕运是仅比官船的船运,沈颂鸣有意结识单叶飞,两人一个天高海阔,一个天马行空,关系倒是很不错。裴芩的酱油和松花蛋也都是走的漕运南下,以后还要做长期的。
等方老秀才和方婆子余氏几个火急火燎赶过来,就见裴芩正和单叶飞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萧少爷呢?真的找回来了!?”
“半路被这位单公子救了,人已经送回来了,就在屋里!”裴芩跟着推开屋门,让方老秀才几个看过放心。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方婆子双手合十,连连念道。
方老秀才心里压着的大山也一下子搬走了!
“可得好好感谢感谢这个公子!”余氏看厨房里冒着烟,卷了袖子就下厨房帮着做饭。
天也已经晌午了,饭菜已经都做好了。
方老秀才作陪,在正厅里摆了一桌给单叶飞。
方婆子和余氏和裴芩裴茜带着九儿在厢房里摆的饭。
萧绎平安找回来,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半个多月吃饭都吃不出味儿了,这一顿饭,一边说一边吃,尤其的香甜。
连裴芩都多吃了一大碗饭。
“你姥爷急的头发都白了不少,这下总算好了!”方婆子抱着九儿笑着感叹。
不知道是谁劫走的,但人找回来了。上头的大事,他们也管不了,他们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人找回来就万幸!要不是当着小辈和外人的面,方老秀才也忍不住老泪掉了。
吃完饭,方老秀才看单叶飞,还是满眼的感激。
单叶飞没有提出立马走,跟裴芩谈起了生意,接手她作坊出产的酱油和松花蛋,由漕运赚个辛苦钱。
裴芩眸光闪烁。漕运走的多是大生意,即便酱油珍贵,她走货也都是走的漕运,每次路费都不少。单叶飞要接手她的货物,即便进价压低,他们自己出船走货,等到了各地还要分派给各个商户,麻烦不说,路上的损失也都他们漕运担了,给她省了多少事。
“夫人不必怀疑,松花君子蛋已经在大江南北文人学子中名声鼎力,寻常百姓也是竞相追逐美味。夫人做的酱油更不用说,我们虽然麻烦了些,却有得赚!各地的船工,也多一份进项!”单叶飞满目温润的笑道。
有这样的好事,裴芩自当不会拒绝。她少赚点,路上耗损的也不算她的了,风险也不用多担了。朝单叶飞道谢,“…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单叶飞笑着点头。
那边萧绎还没醒,方老秀才不放心,“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单叶飞这才歉意道,“救醒之后,他一直喊着要回家,我为了带他方便,也为躲避追踪,这才让他睡着了。不过没事,估摸着再有俩时辰就该醒了。”
方老秀才眼神飞快的闪了下,知道他们在外跑生意的,都得有自己的手段,没有多说啥。
在柳儿巷待到日头西斜,看确实没啥事,方老秀才和方婆子余氏这才离开,余氏还不放心的悄悄叮嘱裴芩,还防备着这个单叶飞,跑船的人都是不要命的。
裴芩应着,送他们离开。
扭过头,裴茜问,“要不要给江本新报信儿?”
“让人去送!”裴芩吩咐走动跟着九儿的张庚山。
张庚山应声,找了人往县衙给江本新送信儿。人找到了,让他不用再翻天翻地的找了。
到晚上时分,萧绎醒了,看到廖管事和他的护卫,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廖管事也抱着他哭的老泪纵横,“小主子!奴才可算找到你了!要是再找不到小主子,奴才就以死谢罪了!”
萧绎哭了一会,见裴芩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擦眼泪,又端出了小郡王的架势,怒指着裴芩,“我父王让你们照顾我的,你却让人劫持我,我要让父王来砍你的头!”
“嗯!给你爹妈写信,让他们来吧!”裴芩应声。
萧绎立马吩咐廖管事,让给萧光珌去信,来接他,来砍裴芩的头。说着哭着,肚子突然咕噜噜叫起来。
裴芩给雪冬使眼色,让她端了粥菜来。
萧绎实在饿坏了,再心智早熟,也只是个六岁的娃儿,发了一通脾气,就让廖管事哄着吃饭了。
裴芩亲自给萧光珌写了请罪书,言辞恳切的找不到萧绎,真的十多天没吃饭一样,信纸上还撒了几滴水印。让萧光珌把萧绎接走,照顾小郡王的责任太过重大,她一个村妇教不了,也心疼萧绎才六岁就离开爹娘,还是接回他爹娘身边的好。写好让人送去和庆王府给萧光珌。
萧绎一听,裴芩不敢再拿他做质子,就等他父王派人来接了,更是得意,“你们就提着脑袋,等着我父王来砍吧!”
“老实睡你的吧!”裴芩没赶廖管事,让守着萧绎睡觉。
廖管事求之不得,当晚就留在柳儿巷,守着萧绎。
次一天,早饭刚端上桌,江本新就急色匆匆的过来了,“人找了,在哪?”
“还没起来。”裴茜说着,带他到后院萧绎的屋里去看。
人还睡着。
江本新见到人,连连给自己顺了几口气,“我的老天爷啊!”这下他的脑袋可算保住了!
见了裴芩,江本新立马追问,“到底是谁把人劫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