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点儿一直不怎么对劲儿,一开始在马车里就不安分,不是从车窗里往外瞧,就是在车里转圈儿,被容昭呵斥了两句终于趴下来,却不像往日那样乖乖地睡,而是支棱着两只耳朵警惕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容昭顿时也心生警惕,忍不住掀开车窗帘子看了看外面。但见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来往,并不见有什么异常。于是拍拍血点儿的脑袋说道:“别闹,一会儿让狗蛋儿给你买肉骨头。”
马车到了一个巷子口停下来,容昭带着血点儿下车。血点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扑去,容昭忙跟上,然而血点儿又失望的回来了。容昭皱眉揉了揉血点的脑袋,骂道:“你这家伙,搞什么鬼呢?再闹回去收拾你啊。”
血点嗷呜一声围着容昭转了一圈儿,大尾巴扫来扫去,小眼神表示不服。
容昭只当是它闹情绪也没理会,便吩咐车夫在这等着,自己一个人带着血点儿进了巷子。
进了巷子口没走几步,血点儿又忽然往前冲去,容昭喊了一声没喊住,便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有些发晕,等他竭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喊血点儿的时候,一个帕子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剩下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血点儿往前冲到一半忽然感觉不对,转身看见容昭被一个人扛着进了旁边的一个院子,于是它疯了一样一边狂吠着一边冲过去一下撞到院门上,把那扇破旧的院门给撞坏了,第二下再一扑直接从破损的窟窿里冲进去,一路循着容昭的味道往里去。
巷子口的车夫以及隔着两个院子里等着容昭的狗蛋等人都听见了血点的狂吠,一个个都跑出来寻找。尤其是赶车的车夫是霍云挑出来保护容昭的护卫,一进巷子没看见容昭便觉得大事不好,循声找去看见血点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疯狂的撞着那扇屋门,便二话不说上前去一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公子呢?!”狗蛋和两个小叫花子也赶了过来,因只看见血点儿不见容昭,于是追进去问。
“公子被劫了。”护卫皱眉巡查了一遍屋子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转身看见血点儿跑到墙角处拼命地拔地,于是忙过去敲了敲地上的青砖,发现下面是空的。
“这儿是地道!”护卫忙拔出佩剑来把青砖撬开,果然露出下面一个尺半见方的地道口。
“我下去看看!”狗蛋说着就要往下钻,却被护卫一把拉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你进去也是白白送死。”
护卫拽住了狗蛋却没拦住血点儿,血点在地道口一被扒开就蹭的一下跳了进去。狗蛋喊了一声,却早就没了动静。
“怎么办?!”狗蛋问护卫。
“快去睿王府报信!”护卫说着,自己也不顾一切的挑进了地道里。
狗蛋急得跳脚,但也知道凭着自己的本事跳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于是便转身跑出去叫人快去找容盛。
赵沐听见容昭被劫的消息是在事发之后半个时辰,当时他正在跟谢纶和萧正时在书房里商议事情,霍云战战兢兢的进来回说容昭出事了,在某某胡同被劫持了,赵沐当时傻了,什么也不说起身就往外跑,被萧正时上前拦住。
“王爷,你去哪儿?”萧正时皱眉问。
“我去找容昭。”赵沐皱眉道。
“王爷去哪里找?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明白是什么人劫持了他。”萧正时提醒道,“你出去也没地儿找去,若果那个巷子里等找到人的话,他们早就把人给找回来了。”
“这容公子是谁呀?”谢纶趁着睿王沉默之际插了一句嘴。
“是靖西候府世子,曾经救过王爷的命,如今是王爷的好友。”萧正时跟谢纶解释道。
“敢在上京城如此明目张胆劫人的,肯定是有背景的人。”谢纶提醒道,“容公子平日里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还能有谁?不是平南王府就是公孙府。”赵沐暗暗地咬牙,脸色是前所未有过的难看。
“但我们明知道是这两家人干的,也不能找上门去要人啊!还是叫霍云他们加派人手各处查找要紧。”萧正时劝道。
“查!必须彻查!把上京城给本王翻过来也必须把人找到!”赵沐暴躁的转来转去,又忽然转身对萧正时说道:“前天禹州知县送上来的那份弹劾公孙铨的孙子在禹州强占民田的奏折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清凉殿。”萧正时皱眉道,“仅仅一个强占民田的案子是不能把公孙铨怎么样的。”
“本王知道,舅父只管去把这份奏折拿来,本王自有道理。”赵沐说道。
“王爷怎么就知道是公孙铨干的?平南王行伍出身,应该最有可能干这样的事情。”萧正时提醒道。
赵沐冷笑道:“本王知道,本王手里还有一份弹劾平南王克扣军饷的奏折一直不知道该不该上报父皇呢,如今看来,是不用提赵烈藏着掖着了。那些脏事儿丑事儿,是时候拿到太阳底下来了。”
“可是王爷,您要慎重啊!现在容公子在他们的手里,您若果这个时候给他们痛击的话,恐怕他们会对容公子不利啊!”谢纶劝道。
“本王知道,本王自有分寸。”赵沐说着,又开始在屋子里转圈。他嘴上说着有分寸,实际上心里早就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