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顺看着容昭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魂飞魄散——或许这位公子哥儿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他可不能当玩笑话来听,这顶帽子若是真的扣下来,恐怕他在这行宫里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人脉就连根拔起了。
“奴才这里有!”吴万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花名册并翻到其中一页后双手奉上,“世子爷,这奴才叫秀菊,三年前从东上京景云宫调到西长京来的,先从清凉殿当了半年的差,之后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碧梧书斋伺候德妃娘娘,之后就留在了碧梧书斋。”吴万顺在碧梧书斋出事儿之后就开始翻阅这些当值宫人的过往,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早就倒背如流了。
“皇后娘娘派来服侍德妃娘娘的?”容昭了然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吴万顺是久经风雨之人,他之所以把宫女秀菊的来历跟容昭说道得一清二楚自然是为了自保,但也有另一层意思。然如今看这位小爷脸上神秘莫测的微笑,一时还真吃不准他什么意思。
“好极了。”容昭点了点头,又把手里的小瓷瓶递给吴万顺,“再给她吃两颗。另外,派人把她的家人以及在这行宫里所有有来往的人都给小爷我弄到这里来,小爷我有话要问。”
“行宫里跟她有来往的人倒是好说,只是这家人……”吴万顺有点为难,行宫里的人都归他管,但外边的老百姓他可没权利随便抓。
容昭自然明白宫里的太监再牛逼没有圣旨也不能跑出去随便抓人的规矩,便扬声朝着外边喊了一声:“霍将军?”
霍云应声而入,拱手叫了一声:“容公子。”
“你去替我办件事——这事儿没有圣旨,办好了也不一定能被嘉奖,但办坏了……本公子却自有办法收拾你,你去不去?”容昭问霍云。
“末将奉睿王之命,一切事宜尽听容公子吩咐。”霍云拱手道。
“好,那你去把这个宫女的家人都给本公子控制起来——听明白了,是控制,不是抓。”容昭说着,把吴万顺手里那本记录了碧梧书斋所有太监宫女家世背景的花名册递了过去。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了!”霍云双手接过花名册,转身就出去了。
等霍云出去了,容昭方把目光收回来落在吴万顺的脸上。吴万顺被他看得发毛,眼前灵光一闪,忙躬身道:“那奴才这就审问秀菊。”
“不劳驾了。”容昭轻笑道,“这个宫女,本公子要亲自审问。”
吴万顺便觉得心里一凉,暗暗地叹了一声不好。
此时,原本一脸沉默的宫女秀菊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但她依然没说话,只是偶尔愤愤然看一眼容昭,薄唇紧紧地抿着,似是在竭力的忍着什么。
容昭细看她的神情,心里也暗暗地奇怪,不过是一个宫女,怎么这么能忍?这心理建设也太强大了吧?这样的人皇后只派到碧梧书斋做粗使宫女?没道理啊!
正游移不定之时,外边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容昭心里正烦着呢,遂没好气的喝问:“哪里来的小孩子?这大半夜的在这儿号丧?!”
“肯定又是岩生那个小崽子,公子别生气,奴才这就叫人把他弄走。”吴万顺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
“等等!”容昭刚好看到秀菊骤变的眼神,忙把吴万顺喊住,“去,把这孩子给我带过来。”
“就是一个小贱奴……”吴万顺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