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又说了几句,众人离去。
“哎,”牡丹苑门口,时玉梅忽然叫住桑婉,淡淡道:“芳姿都这个样子了,凤举呢?怎么也没说过来看看她?”
桑婉心中发闷,心道他来不来你问我做什么?
“行了,”王氏微微蹙眉出声,儿子前几天都那样跟她说了,他怎么还会来看芳儿?“婉娘你回去跟凤举提一声吧,唉,芳儿也怪可怜的!”
“是,娘。”桑婉柔声答应。
王氏点点头,命她不必跟着,自己同时玉梅回去了。
桑婉到底送了她一程,方折回宁园,将王氏的吩咐如实转诉给时凤举听。
“我看她病得真的挺要紧的,整个人都憔悴了。”桑婉闷闷说道。
时凤举心中甚恼,冷笑道:“这个时节想着风寒头疼脑热还不容易吗?她倒真能下得去手!原是我低估了她了!”
桑婉听见这话忙止住他噤声,嗔他道:“你这样说叫人听见了岂不觉你冷酷无情!”
时凤举哼道:“我本就冷酷无情,怕什么别人听见?去看她,她做梦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能病倒什么时候,若能病上一辈子,我也服了她!”
桑婉怔怔的瞧着时凤举,一时有些恍惚。情不自禁的便想,前世的时候,他提起她,是不是也是这副冷漠无情的神情?
“怎么了?”时凤举见她怔怔发呆不觉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望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轻笑道:“放心,我的意思娘已经很明白,我不过去看她,娘不会怪罪在你身上的!唉,只是她如今既然病着,这事儿得缓一缓才能再提了,婉娘,你再给我点时间。”
“那是自然,”桑婉忙笑道:“没个人变成这样还逼着她走的!你,你也别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慢慢来就是了。”顾芳姿岂是那么轻易就认输的?
“嗯,”时凤举点头,心中一松,“婉娘,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娘二月初一要去梅花庵,到时候我得陪她一块儿去,也不知往年是怎么准备的!我得传李嬷嬷和管事媳妇们问问,该准备起来了!”陪着他说了几句话桑婉便笑着起身。
时凤举笑道:“那我去三叔那坐坐,你忙去吧!”说毕换了衣裳出去。
牡丹苑中,顾芳姿虽仍是脸色憔悴、混混沌沌的躺卧在床上,眸底的神色却是一片冰冷。
装病,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她是要借此去嫌疑。
“务必叫阿三联系上洪公子,就照我刚才教你的那样说。记住,千万别忘记了!”顾芳姿盯着兰香。
兰香头一回挑大梁办事,心里难免有点紧张,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五十两银票,忍不住道:“小姐,真的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不想帮我?”
“奴婢不敢!”兰香慌忙跪了下去。
“起来!那就去!”顾芳姿冷笑道:“不过是叫你传几句话,同你有何干系?”
“是,奴婢明白了!”兰香微微舒缓口气。
二月初一天蒙蒙亮,桑婉和时玉梅、时莲便陪着王氏,带着丫鬟婆子们一道出门上马车往梅花庵去。
每年这天王氏都要带着女儿们前往梅花庵,为死去的丈夫祈福,也为儿女阖家祈福。
梅花庵的主持素恒师太可以说跟王氏甚是熟悉,庵中早几天便做好了准备,两天前桑婉又派人过来安排布置过,王氏一行人到的时候,一切都是妥帖的。
素恒师太亲自迎接了出来,彼此见礼,之后进了王氏一行所居住的清秋院,安顿好之后,王氏便带着女儿媳妇们至庵堂拜了菩萨,至素恒师太厢房中说话。
从次日起,王氏便会在素恒师太的陪同下在庵堂偏殿中跪拜念经祈福,听素恒师太说佛法,如是三日方回府。
桑婉等只头一日陪了王氏,次日起王氏便遣了她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