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冬问:“就姐姐有酱肘花吃吗?我和冬丫还有大姐都没得吃?”
看姜云冬睨着眼,一副你敢说没得吃往后就别想从我们再替你出力的模样,王南哪里敢说没有?指天指地的发誓绝对会让所有人都吃好吃舒服了,姜云冬这才满意地牵着姜云秋的小手进府。
姜云浅也要跟着进去被王南拦住:“浅姐儿,带你出去转转,免得初到京城哪里都不熟。”
姜云浅有心拒绝,见王南眼神不住地眨来眨去,显然是有话要说,姜云浅便点头答应,随王南出了姜府。
一路上,王南不说话,姜云浅也没说话,走着走着就走到一条小巷前,一眼望去深不见底,因两边的屋檐多探出一大截,即使是日光晴好,小巷里也有种阴森的感觉。
姜云浅停下脚步,虽说她不算相信王家兄弟的人品,可到了眼前,让她问都不问就跟着王南往里走,她还是会胆突突的。
王南听到身后没有姜云浅的脚步声,也停下脚步,回身对姜云浅道:“典籍就放在巷子内的民宅里,你且随我去取。”
姜云浅心中还有疑惑,可典籍对她来说实在是非得不可,加之与王南相熟这么久了,他也没做过损害她的事情,姜云浅便咬着牙随王南进了巷子。
王南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的样子完全不像初来京城,就好像这条小巷他曾经走过无数遍似的,姜云浅心中疑惑却没问出口。谁还没有点秘密呢?就好像王南和王北来姜王村之前是在哪里长的?姜云浅并不想知道,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姜云浅难得重活一世,好奇心并没有那么旺盛。
由巷子口向里,一直走了一刻钟左右才来到一个低矮的民宅前,与这条小巷中所有的民宅相同,这是一个高不过五尺,宽不过三尺的小门,却不是大户人家的侧门,而是实实在在的大门了。
王南在门前敲了敲,里面有人问了句:“谁?”
声音嘶哑难听,还带着戒备。
王南回了句:“我是南哥儿。”
里面的人似乎犹豫了下,门才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枯树皮一样的老脸,看年纪足有六十多岁了,一见王南满脸激动,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才一把将王南拉进院子。
王南朝姜云浅招手,示意她也跟着进来,姜云浅随后进到院子,就见到这是一个五步就能走到头的小院子,院子里堆着杂乱的东西,窄小的屋门开在一旁,若是胖些的人还得被卡在门上。
避过院子里的破破烂烂进到屋里,昏黑的屋子里扑鼻就是一股子霉味,王南下意识去看姜云浅,见她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嫌弃,松了口气。
屋子能有两上院子大小,被分成里屋外屋两处,窗上糊着白纸,有些露风的地方就糊了破布,一眼看去又是白纸又是破布,说不出的萧条。
屋子里的地上也堆满了各种杂乱的东西,呼呼的风从破了口子的墙缝里刮进来。寒冬腊月的天儿,姜云浅竟然觉得外面似乎会比屋子里暖和一些。
进到屋后,老人拉着王南的手坐到墙边那张用木头架起来的床边,对着王南的脸看了又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抬手抹过脸上的老泪才拍着王南的手说好,姜云浅真没看出王南哪里好了,可人家就像对着稀世珍宝似的舍不得放手。
这时姜云浅才看清,老人虽然一身破烂的旧衣,上面全是补丁,甚至脏的都看不出本色,但灰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用黑色的网兜兜着,上面还插了根木棍,耳朵上还坠着一对铜耳坠,显然这是位老太太了。
老太太先拉着王南的手哭了一气,又瞧着姜云浅乐了一会儿,最后才道:“南哥儿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看来阿婆是真的老了。”
王南也不嫌脏,依着老太太的手臂撒娇道:“阿婆哪里老了?在南哥儿眼里阿婆还是那个京城第一大美人。”
姜云浅偷眼看了老太太两眼,见她笑出一脸核桃纹,决定就不拆穿王南的谎言了。
老太太也被王南夸张的语气逗乐了,望着姜云浅道:“南哥儿打小就爱说好听的话哄阿婆,阿婆可不上你的当了。”
姜云浅礼貌地笑笑,她虽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可她也不是随便就能与什么人都能说上话的人,尤其是像哄人的这种话,她真不会睁眼说瞎话,就怕人家王南哄的老太太那么高兴,她一开口再冷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