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方还没回来,他这些日子常被各家请去吃饭,夏氏也没放在心上,让人给花媒婆也添了碗筷才开饭。
姜家的菜没有大鱼大肉,却能吃上新鲜的菜,在这时候也是难得,也得亏了他们在后院种的那些菜,虽然被大雨打坏一些,存活下来的还是大半。
花媒婆边吃边感叹姜家会过日子,说着说着就说到姜云浅身上,“二小姐是聪慧的,也难怪有人家一直惦记着,我看二小姐年纪还小,往后好后生多了,也不急着定人家。”
夏氏心里就翻了个,不停地琢磨花媒婆此话何意,又不好当着女儿们的面前问,只劝花媒婆,“花婶子多吃些菜,虽说在往年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今年却是难得的好东西了,回头我让人给花婶子拔些,带回去慢慢吃。”
花媒婆连连道谢,夏氏给旁边侍候的张氏使个眼色,张氏就带人去后院拔菜,打算待会儿给花媒婆带上。
吃过了饭,夏氏打发孩子们都回屋歇着了,这才让人上了茶,对花媒婆也没多客气便问道:“婶子之前饭桌上说的话是何意?还请婶子明示。”
花婶子叹了口气,“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你家可是生了个好闺女,让人家一再惦记。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像陈府那样的人家还是当心着才是。”
“陈家?他们还真敢想!”夏氏听了便面露不悦,在这里能被称为陈府的人家也就那一家,想不到到了这时候他们还在打着自家闺女的主意,若说不气也不可能。
而且,陈家已经娶了姜云荷,就那么一个公子,难道是要让姜云浅去做妾?就是当初姜家饭都吃不上时都不愿把女儿嫁到陈家做少夫人,更别说如今姜家也是有钱的人家了,还能把女儿送去给陈家做妾?这个陈家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花媒婆却劝道:“夫人也莫气恼,虽说陈家已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能说陈家还没有点有权势的故交旧友,婆子我跟夫人说下也是先跟您打个招呼,陈家既然把这件事托给婆子我,婆子没权没势也得罪不起陈家,表面上还得给陈家办事,不然陈家真找了别人,就未必会像婆子这般与夫人交底,再暗中使些手段,二小姐即便不愿嫁进陈家,也难保不会坏了二小姐的名声。”
夏氏忙起身给花媒婆施了一礼,“此事多谢婶子提醒,我晓得了,定不会让陈家如了愿,这个表我姜家承了,往后婶子有事用得上姜家但说就是,我姜家能办到的绝不推托。”
花婶子赶紧扶住夏氏,又说了一些关于陈家的打算,花媒婆这才告辞离开,夏氏让人给花媒婆把之前准备好的菜拿着,又给塞了一块十两银子的荷包,花媒婆道过谢也没推辞,她就是吃这碗饭的,往后对姜家的事多上点心,有好事也多想着点,绝不坑他们也就是了。
送走花媒婆,夏氏就坐在厅里想着对策,张氏等人陪着,知道主母心里有事,也不出声。
夏氏想:虽然陈家可恶,但只要拖得了一时,姜家就要进京了,陈家再有手段还能把手伸到京城?只要在他们离开之前不惹出是非就是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陈家就能逼得姜家人无能为力,到了京城据说有权势的人满大街都是,以如今姜云浅的能力,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打她主意?
若往后姜方能考个功名还好说,若考不上功名,他们这样一家子进京,就凭着姜云浅的医术或是薰香丸,想要在京城站住脚,何其难啊。
夏氏想到这里就对进京没多少期待了,可京城里还有让她同样放不下的长子,真让她怎么想都为难。
要不,先给姜云浅把婚事定下来?只要有了婆家,那些想打她主意的人恐怕就不会多了。
当然,这件事还要与姜方商议一下,好歹他是一家之主,通过之前他对付陈家时的手段,夏氏也不会当他百无一用了,关键时候绝对是能靠得住的。
姜方回来时喝了些酒,身上带了不少酒气,人也兴致十足,如今姜家在村子里风头一时无两,姜方做为姜家的当家男人也脸上有光。
路过前厅时,见里面没有点灯,便直奔后院,在屋子里没见着夏氏,才喊了一声,听夏氏在前厅里应了,再来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