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夏氏一早就让张氏沈氏等人过来翟家帮着忙活,也不会让人挑出理来。
姜老太虽不满自家的下人借别人使唤,但当着姜方的面前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自家下人出去帮忙她也面上有光,被人恭维几句也就未多说什么。
沈氏的好厨艺自然是要掌厨的,张氏等人厨艺虽不及她,但手脚都麻利,倒是帮了不小的忙。
而这样露脸的好时候姜老太自然不能放过,平常总跟在她身后的张氏去帮忙了,她就带着两个丫鬟在身边侍候,比起别家无论多有钱,里里外外都是自己忙活的人来说,这样的姜老太就有些不合时宜。
尤其她一张嘴就把丫鬟支使的团团转,更显刻薄了些,谁不知当初她把姜方家祸祸成什么样儿了?对自己的亲孙女都下得了手,险些没要了姜云冬的命。
只是碍于姜方与夏氏的好人缘,只要姜方和夏氏不提,谁也不会跟她过不去,就假意奉承她几句罢了。
如今姜老太像是转了性,在家里也不闹了,只要不在姜方面前,与夏氏都是视而不见的。
只是每当知道家里又有什么进项,就会转弯抹角地想要管钱,夏氏也不想闹的家里不合,每次姜云浅打着卖药的名号去镇里时,都会给姜老太五两银子,只说是家里卖药得的银子。
每个月去镇上四五次,一个月下来也二十几两银子,姜老太都收着了,等家里买个肉什么的夏氏就当着姜方的面再管她要钱,姜老太虽然心疼,也没有理由不给。
在她看来,家里一个月二十几两银子的收入已经不少了,她也没想到姜云浅和夏氏除此之外还有更大头的收入,每月少说也有几百两。
虽然往外拿银子时心疼,到底觉得自己管着一家的开支,心里自是得意的紧,而最让她难受的就是到了月底给家里的下人发月钱了,每个人一两银子,到最后除去一个月家里买肉花掉的,她手头上也剩不下什么。
可当下人们齐刷刷地站在面前喊她老夫人时,姜老太即使心疼的跟滴血似的,银子拿的还是很痛快。
再听姜方所言,今年地里收成不好,可也能有几分收成,到了年底把粮一卖,到时银子就都给她来收着,姜老太就一直在盘算着粮食卖了银子,还要不要再买些地了。
家里原有二十多亩地,她又张罗着买了四十多亩,如今家里的地算在一起也有七十亩了,种地的下人有十几人,倒也侍弄的过来,可若是地买的多了,人就不够,若是年景好的时候再买些人回来还成,可今年这年景真买人回来,不但买人要银子,每月还有月钱,怎么算都不划算。
姜老太暂时就息了买地的心思,再说每月姜云浅卖药给她的银子也就刚刚够用,她想买也没那能力,难道还要她自己往里头贴银子?
至于说老二那里,到现在也没回复她,看意思是不想买地记在老大名下,想也知道是怕被老大坑了,就他们那点小心眼,姜老太也懒得跟他们再费心思,反正守着家里的豆腐房也饿不死他们。
姜老太饭吃的很舒服,有丫鬟在身旁一声一声老夫人地叫着,她就觉得在这群泥腿子中间,特别有面子。
至于说跟她一桌的人比别桌沉默这件事,她一心认为这些人在她面前磨不开,就像从前她见着镇老家的太太时是一样的道理。
身带大红花的沈老大跟着敬酒,虽然回到镇上还要再喝一场,可那时就只有沈老大及沈老三的那些朋友和一些亲戚,翟家的人除了送亲的都不会过去。
对于这个年过四十的新郎,大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就弄不明白翟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大姑娘就许了这样的人。
只是心里想着,当着翟家人面前也不能说出来,可到底不似别人家嫁女那般喜庆。
到了吉时,翟翠枝哭哭啼啼地被喜娘扶出来准备上轿,有嘴快的媳妇说了句:“新娘子这是舍不得娘家,不愿出嫁呢。”
一句话引来沉默,想也知道十几岁的小姑娘嫁四十多岁的无赖,肯定是不愿出嫁的,但翟家愿意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过后再打听就是,哪能像这媳妇似的都说出来?
翟翠枝闻言哭的更加悲切,几欲昏死过去,还是翟家阿爹狠着心让喜婆赶紧把翟翠枝扶上花轿。
沈老大拜别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岳父岳母,带着来迎新的队伍吹吹打打离开刘家峪。剩下来贺喜的村民也都没多少兴致,随后也都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