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陈老爷就要进府了,姜宏急道:“亲家,我有家传的澡豆秘方,想与亲家合作。”
陈老爷脚步顿下,回身望着姜宏,嗤笑道:“你家传的澡豆秘方?真好笑,爷可是听说那是你大哥家的。”
姜宏未曾想过陈家人会知道这些,被人当面点破再厚的脸皮也臊的慌,却强狡辩道:“那是姜家祖上传下来的,却被大哥占为己有。若亲家有兴趣,讨回来我与亲家三七开,我三,亲家七。”
陈老爷嘴角向一边撇起:“你是当我是三岁孩子?如今你大哥家的澡豆秘方已经卖给了京城的范二老爷,别说你大哥肯不肯把秘方再交出来,就说真交出来谁敢冒着得罪范二老爷的后果跟他抢生意?还你三我七?你是想钱想疯了不成?”
说完,陈老爷一甩袖子回了府,边走还愤愤地想:果然什么爹生什么女儿,一个两个都是拎不清的,当初怎么就被花媒婆的花言巧语给蒙了,若娶进来的是姜云浅,哪有这许多破事?
想到范家因得了澡豆的方子,如今在京城里生意做的越发的大,甚至还听说澡豆卖进了宫里,很得那些宫妃们的喜爱,为此,范家在京城脚跟站的更加稳了。
唉,若是娶的是姜云浅,这澡豆可不就是陈家的了,与娘娘们搭上线的机会哪还轮得到范家?别看陈家如今比起范家势微,若有澡豆这形势就得变变了。
姜宏在门外愣愣地站着,二婶手上拿着鸡蛋和牛油酥眼泪直流,气一会儿姜云荷又气一会儿陈家,最后还是气陈家,若不是陈家逼迫,女儿怎么会不想认他们?还是被陈家逼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今儿这么一来会不会给女儿带来麻烦,若陈家人怪起来,女儿在陈家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两口子叹会儿气,陈家的下人从里面出来两个,一个手上端了盆水,一个手上拿着竹扫帚,见两口子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瞧着像傻了般,端水的朝着二人的脚下就把水扬了过来,二人反应不够及时,水便扬到了脚面上,跳着脚躲过水,另一个的扫帚也扫了过来,边扫嘴上还边嚷嚷:“这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这儿来?也不瞧瞧自个儿的模样,嫌不嫌丢人?”
姜宏声都没敢吭,拉起二婶的手奔马车走去,心里却难免悲愤,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发达了,定要让陈家后悔这时侮辱了他。
可又想这辈子想要比陈家还富贵的希望很渺茫,只盼着儿子能出人头地,可就儿子那德性,指望他发达还不如去指望大哥能考中了。
听人说大哥的腿被浅丫头治的比以往强了不少,再治下去就是稍有些跛也不影响做官,大哥的文采谁不知道?中个举人肯定不是问题,到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回想一下从前的种种,虽然阿娘与大哥过不去都是他们夫妻俩怂恿的,但貌似出面得罪大哥一家的时候都是阿娘出的头,他们夫妻最多就是跟在阿娘身后敲敲边鼓。
若是去大哥家诚心认下错,或是说的可怜一些,再把错都推到阿娘身上,大哥会不会就原谅他了?想想儿时,大哥待他还是不错的。
那里家里穷,阿娘偏心大哥,家里养了三只鸡,每日就能捡两个蛋,阿娘都留着给大哥冲鸡蛋水喝,每当看到他躲在一边偷看,大哥都会悄悄给他留一个。
其实大哥待他还是很亲厚的,只要他诚心去认错,大哥也会原谅他,等到大哥考个功名,往后他不也水涨船高了?
陈家出过几代御医又如何?如今还不是窝在这里吃祖产?
“兴祖他娘,前些日子我听人说大哥的腿见好,如此下去有望痊愈,若是他能考个功名,咱们去赔个不是,大哥或许就能原谅我们,到时我们也跟着借借光。”
姜宏把心思跟二婶一说,二婶听了就急了,“你说啥?也不瞅瞅把人得罪啥样了,还想着跟着借光?这些年咱们都做了什么,你不记着,我可都记着呢。若我是你大哥,真考中了第一个就收拾你。”
她对姜方有心结,这些年看姜方过的不好她心里才痛快,若是后半辈子都要靠着姜方一家过好日子,她还就宁愿守着个豆腐坊过穷日子。
再说,虽说比不上陈家富足,可有豆腐坊在,家里的日子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于就要去依附别人?
姜宏却不甚在意地道:“这你就不晓得了,大哥那人我最清楚,那就是个记好不记孬的人,只要我去说些小话,他还能真记恨咱们一辈子?再说了,别看阿娘前些日子把事办砸了,从前阿娘也不是没整过这样的事,大哥还不是该怎么对她怎么对她?只要咱们多说说往后阿娘要靠着咱们养老,大哥准就得心软,往后咱们真提出什么要求,他还能不应着咱们?”
听姜宏一说,二婶也沉默了,姜宏再接再厉道:“我也不是非要低三下四地攀附大哥,可陈家人的态度你也瞧着了,不就是瞧不起咱们家穷吗?从前咱们是觉得大哥的腿没戏了,指望不上他,怎么待他们一家都成,可万一大哥真考上功名,咱们不也跟着有面子不是?就算大哥考不上,你也瞧着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了,不但有大宅子住,还有下人侍候,相处好了能不跟着借光吗?咱们就说几句软乎话有啥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