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天色也不算早了,夏氏洗了手做饭,姜云娘过去帮忙,姜云浅给姜方煎药,吃过饭再歇会儿刚好喝。
姜方依然坐在窗前看书,只是时不时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姜老太没声了,姜宏两口子也没动静了,静的就像往常一样。
姜方有心打开门去瞧瞧,又怕姜老太就在门外坐着,这一开门被逮个正着,真把她放进来,就冲她的气势和带来的人手,不把家搬空了都不带走的。
姜云冬见阿爹虽然是在看书,但那样子比热锅上的蚂蚁也好不了多少,眼珠一转,带着姜云秋去后院搬了把梯子就架到了大门旁,顺着梯子爬上去,往外面一看。
好家伙,阿奶这回真是打算来操家的?不但带了二三十个姜家的本姓族人,光是马车就赶了五六辆,还都是从镇上雇来的大马车。
真是难为他们这么多人在门前还能鸦雀无声的,姜云冬吓的一缩脖子,姜云秋在梯子下面问道:“三姐,看到没?”
姜老太正气不顺,被二婶在旁侍候着捶肩,听到声音一抬头正看到姜云冬往回缩的小脑袋,因之前花媒婆那些话心里正气着,又觉着大儿子变的不孝了,都是夏氏母女给撺弄的,想也不想就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砸过去。
石头也就鸡蛋大,姜老太也没想真打着姜云冬,可这一下子偏就打的那么准,姜云冬已经缩回一半脑袋,石头就打在额头上,疼的姜云冬痛叫一声,脚下不稳,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后脑摔在地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姜云浅正在院子里熬药,听到声音扔下手上的蒲扇赶过来,看到仰躺在地上的姜云冬又看到旁边的梯子,知道她是从梯子上面摔下来撞到了脑袋,慌忙蹲下来给她查看。
姜云冬在姜云浅过来时就缓醒了,看着二姐想哭,可脑袋昏昏沉沉的哭的力气都没有,细声细气地说了句:“二姐,阿奶拿石头砸我,疼!”
姜云浅心疼坏了,这时也看到姜云冬额头上肿起来的那个大包,若不是怕姜云冬伤的太重要赶紧治,她真想拿了菜刀冲出去砍人了。
她都在怀疑外面那个真是他们的亲阿奶吗?刚刚她还说云荷堂姐是她的心肝儿,可冬丫也是她的孙女啊,怎么就下的了手?
心里再气愤,还得柔声细语地安慰姜云冬,见她眼皮沉重,还得哄着她强大精神,千万不能睡,姜云冬想要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可脑袋只轻轻地动一下,就疼的跟被锤子砸似的,还一阵阵的恶心,难受的她只想睡觉,却因二姐的话强打精神。
难得姜云冬如此乖巧听话,姜云浅这心却跟用刀子划过似的,虽然姜云冬平时叽叽喳喳的有些闹人,可她宁愿被姜云冬吵的头疼也不想看到她这样无力地躺着。
就在姜云浅眼泪模糊地给姜云冬检查时,夏氏、姜方和姜云娘也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柔弱憔悴的姜云冬,在听到姜云冬说是被阿奶砸的,夏氏再软弱个人也来了火气。
一把将身边的姜方推开,有些声嘶力竭地道:“姜方,外面那个是你亲娘吗?她是见不得我们好吧!我跟你说若是冬丫真有个好歹,我这就跟她拼命,也免得全家人这样被她糟蹋。”
姜方的双眼充血,声音也嘶哑着,眼睛只盯着地上躺着的姜云冬,无论夏氏怎么扑过来捶打也不肯转动一下,就怕一错眼的工夫姜云冬就没了。
姜云娘从后面抱住夏氏,怕她再伤了自己,姜云秋细声细气地站在一旁哭,兴文兴业也迈着小腿从后院跑过来看,见三姐躺在地上,二姐的手搭在三姐的手腕上,脸色阴沉。
阿娘在哭,大姐在哭,四姐也在哭,没哭的阿爹眼神却像是要吃人,吓的也跟着哭,院子里就乱成一团。
姜老太原本就没想到那块石头能真砸到姜云冬,结果把人砸到了心里也‘咯噔’一下,尤其是听到姜云冬从梯子上掉到院子里,里面又乱成一团,人也傻在那里,心里只想着:难道我把冬丫给砸死了?
心里也疼了那么一下,虽然心里是不喜这边的几个孙子孙女,可怎么着也是她的亲孙女,也没真想要他们的命啊。
再说若是姜云冬真有个好歹,姜方往后不是更跟她隔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