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一千人也不是好惹的,你们这帮混球啊!三千人欺负我们一千人,就想自己吃肉是不是?想得美!铜墙铁壁!
张经来视察的那一天正好是对攻演练日,这基本上是五天一次,张经来的很巧,看到了,三千人攻打一千人的军阵,打的是天雷勾动地火,时不时的就有士兵被一棍子打倒在地起不来,还有不少士兵给棍子捅了出去,趴在地上也起不来了,纵使做了不少的防护工作,但是受伤依然不可避免。
“平之,这样训练,是否有些太过严厉了?”张经看着这样的战争场面,显然觉得这样太野蛮太血腥了,有些接受不能,但是郑光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行的,他就对张经说道:“制台,我就对士兵们这样说,平时多流汗,多受伤,战时就能少流血,少牺牲,我宁愿他们在训练中受伤,也不愿意他们在战场上丧命。
这些义乌子弟兵都是跟着我出去打倭寇的,家里面都有亲人,有妻子,我宁愿他们现在给打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也不愿意他们在战场上给倭寇砍的再也醒不过来,义乌父老把子弟们交给我,我就要为他们负责,纵使我知道战场上死伤不可避免,但是我也希望能尽我所能,将这种死伤率降到最低,所以,训练再残酷,我也在所不惜!”
张经深为感叹:“国家有平之这样的官员,真是天大的幸事,义乌有平之这样的知县,实在是莫大的恩德啊!”
而在这之后,张经居然还看到了一群士兵坐在地上,一名军官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國”字,然后军官对手下的五十名新兵蛋子说道:“这个字,就是国家的国,大明国的国,国泰民安的国,明白了不?给老子记下!今天,把这个字记住,写下来,这就是你们的任务,明天,咱们学国家的家!”
然后新兵蛋子们用千奇百怪的姿势拿着一根木条,在自己手里拿着的沙盘上开始写字,一边写一遍念着国,写不好了就把沙子一抹,接着写,拿树枝的方法不对,军官就拿着木棍巡视,一看到不对的一棍子就下去了:“你那是拿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是在拿刀子扎人呐!看好了!这样拿!”
旁边的士兵哄堂大笑,这名士兵红着脸满是尴尬。
张经便十分吃惊,忙问道:“平之,你,你在教这些士卒识字?”
郑光点了点头:“是啊,生而为人,怎能不识字,不明理呢?”
张经惊讶道:“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在练兵的同时教导士卒识字的事情发生,这些军汉根本不需要认字的,认字的军汉在军队里起码也是军官的级别,你这是?”
郑光很认真的说道:“制台,下官一直认为,士卒不是低人一等的存在,他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应该得到吾辈文人的尊敬才是,但是大多数文人瞧不起军卒的原因,还是军卒不识字,不会读不会写,文人便瞧不起他们,若是军卒会读会写,那又该如何呢?
下官教这些军卒识字,是希望他们明白他们也不是低人一等的,更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军人,是为了保家卫国,和倭寇奋战的军人,而不是拿着刀枪就觉得自己比老百姓强悍,就随便去欺负老百姓的恶棍,那绝对不是军人。”
张经若有所思,没说什么,郑光便接着说道:“这些识字的士卒,放到军中,都是宝贝一样的存在,而之前的黑旗军,人人都识字个个都会读会写,那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也是下官一个字一个字教他们学会的,一天认识一个字三五年下来,他们也能认识一千多个字,到时候训练成军官,放到新军里面担任军官,很快就能拉起一支大军。”
张经询问道:“平之想让这些士卒成为未来朝廷对付蒙古的新军的军官?”
郑光点点头:“一支军队能战否,主要还是看基层军官是否称职,军队数量一大,主帅的命令难以直接抵达基层军队,那么,就要靠基层军官去执行命令,他们如何执行命令,执行命令的好坏,那就是军队的战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