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珑兀自不依不饶,气道:“慢来!苏拙,你害我们伤心三年,这笔账要怎么算!”
苏拙别过头,道:“还说呢,你们给我建了衣冠冢,三年了也没见你们来拜祭拜祭。还得我自己时常扫扫墓,上上香!”
华平忍不住笑道:“这世上自己给自己上坟的,恐怕只有你苏拙了!”
苏拙哼道:“你懂什么,我这叫积阴德。现在趁还活着,多烧点纸钱,免得以后死了,还像活着一样,到了那边还当穷光蛋!”
这下连燕玲珑也忍不住笑了,笑了一阵,忽然眼圈又一红,上前抱住苏拙,骂道:“你既然没死,也不知道给我们报个讯息……”
苏拙很不自在,尴尬道:“你们这么忙,我怎么好再打扰你们?好了好了,别吓坏了孩子!”
燕玲珑单手抱着女儿,右手又狠狠捶了苏拙一拳。华平笑道:“亏我们还给女儿取名叫念苏!”原来一年前燕玲珑临盆,诞下千金,夫妻二人自然欢喜无限。然而两人读书都不多,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好名字。到最后,只好一致决定叫念苏,也当感念苏拙之情,没有苏拙,自然也就没有这个女儿了。
苏拙打了个激灵,道:“生个女儿取这么个名字,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燕玲珑却逗弄着女儿,喜滋滋道:“我觉得这名字挺好!”
华平道:“对了,苏拙,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如果不说,还当真以为你是个三四十岁的先生!”
燕玲珑哼了一声,伸手扯住苏拙的胡须,一把就给揪了下来,果然又露出苏拙原本模样。她说道:“我早说过他这是装模作样,还是原来坑蒙拐骗的手段!”
苏拙忙抢过假胡须,道:“你懂什么,这叫嘴上无毛,说话不牢。如果不沾上胡须,如何当上教书先生?”
几人正说着话,关员外领着人终于回来了。关小姐的确受了些惊吓,一直缩在母亲怀中。苏拙这两年中,也曾被关员外请来,教过这关小姐些诗书,两人也互相认识。这时候众人看见苏拙胡子没了,变成了一个年轻人模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员外看见吴青山仍然跪在地上,火气上涌,喝道:“拿鞭子来!”下人随即取了鞭子给他,知道他要责罚吴青山了,都躲开了些。关员外抬手一鞭抽在吴青山背脊,骂道:“我打死你这个狗奴才!”
吴青山痛得闷哼一声,咬牙忍着。苏拙看着一忍,见关员外又要打,一伸手捉住关员外手腕,道:“员外且慢下手,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算把他打死了,你也不知道事情真相!”
关员外本就在气头上,听不进劝。可是苏拙这手一抓,如同镣铐一般,自己如何使劲,那鞭子也抽不下去。他看见苏拙眼神,忽地打了个激灵,忙将鞭子扔了,道:“苏先生说的是!”随即转向女儿,忍住怒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勾结下人,做这样的事?要不是苏先生,我看你今天怎么回来!”
关小姐被吓了一跳,却咬着牙不说话。关员外又要开口骂,苏拙忙拦住,道:“这种事女儿家怎么说的出口?我看你也别生气了,坏事变喜事,还是赶紧准备小姐的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