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潜说出这话的时候,恰好燕玲珑就在一边。她哪里是受得了冤枉的人,闻言柳眉倒竖,上前怒道:“卫潜,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四海盟向来盗亦有道,偷的是为富不仁,劫的是贪官污吏。绝不会来偷少林的经书!只怕有人贼喊捉贼,明明做了亏心事,却要栽赃到别人头上!”
卫潜自视身份,不愿与燕玲珑争吵,冷笑一声。他身后的卫胜却沉不住气,怒道:“姓燕的,你说话小心点!”
燕玲珑不怒反笑,道:“卫胜,你可是因为我偷了你的赃银,还怀恨在心呢!我倒是忘了,你卫家本来做的就是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的勾当。想必来少林偷一本经书,也不在话下吧?”
卫潜就算涵养再好,也经不住燕玲珑如此说。他面色一沉,冷然道:“燕盟主,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苏拙忙向华平使个眼色,让他赶紧将燕玲珑拦开,免得再将事情闹大。他知道卫潜的为人,心胸绝没有想得那么宽。平常显示出来的,不过都是装给别人看的。若卫潜当真动了怒,只怕燕玲珑还不是对手。华平当然明白苏拙的意思,上前在燕玲珑耳边劝了两句。燕玲珑这才气鼓鼓地瞪了卫潜一眼,转身就走。
苏拙不禁又好笑,想不到燕玲珑如此泼辣的性子,居然会乖乖听华平这个老实人的话,当真古怪。
燕玲珑走了,卫潜自然不能再追究,免得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份。他沉声道:“方丈大师,不管是谁偷了经书,只怕此刻已经逃下山去了吧!依我看,唯今之计,只有发下江湖海捕令,号召武林同道一起缉拿此人!”
苏拙也微微点头,觉得这人偷了武功秘籍,逃走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有一点又让他有些不解,既然这人是来偷书的,为何又要杀害杜清风呢?更怪的是,一定要将杜清风的尸体摆成图画上的模样?
卫潜的话说的声音很大,远远站着的群雄都听见了。许多人大声叫好。谁知怀善却摇摇头,正色道:“这人一定还没有逃下山!”
卫潜奇道:“哦?大师为何如此笃定?这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戒备森严的藏经阁,想必你少林寺那些守卫也拦不住他吧?”
怀善沉声道:“如果所有人都以为少林寺仅仅如此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少室山东南西北四面半山腰都有一间小屋,里面住着我四位师叔。他们闭关几十年,已经修炼到如如不动,尽可感知一切的地步。若是有人偷上山,或者偷下山,绝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众人闻言一惊,原先有些轻视少林的人,不由得收起了小觑之心。苏拙也放下心来,看来这人还没能逃下山去,那么这人很有可能就藏在群雄当中。
他正沉思,怀善忽然问:“苏拙,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苏拙道:“我怀疑杀害杜掌门的与偷经书的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正是投送书信的那个人!我检查过,杜掌门大约是在昨夜子时的时候被害的。而从地上这堆果皮来看,偷进藏经阁的人在此吃过一顿。因此他很有可能是在杀害杜清风以后,在凌晨时分,从墙上的气窗进入室内。昨夜虽然是三月十四,但是天气并不好,没有月光。因此只要这人轻功不错,很轻易就能绕过守卫的武僧。”
“那这人到底是谁呢?”卫潜语带轻蔑。
苏拙摇摇头。卫胜忽然哈哈一笑,道:“听你一番长篇大论,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到了这人是谁呢!原来也不过是在夸夸其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