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头金发的德国大个子,侯大盛记得很清楚。他笑起来有些傻呵呵的,人却很热情。肥狗告诉过侯大盛,钩子跟他执行过好几次任务。是个不错的兄弟。一次他们和其他的雇佣兵相遇,对方有个种族歧视的蠢货。
然后,钩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那丫的逮住死里揍了一顿。钩子还喷那家伙,歧视我兄弟?!老子纯血普鲁士容克!名字里都带“冯”的,家族两百多年出过将军的!傻卵有个屁资格歧视老子的兄弟!我兄弟不歧视你就不错了!
肥狗当时还感叹,钩子这家伙什么都好。喝酒也不错。就是没胆子陪他一起去逍遥窟,每次提出要去这家伙总是逃的比兔子都快。据说是家里管教的太严了,把他给管坏了。当然,肥狗肯定这家伙不是性别取向问题。因为钩子经常很猥琐的跟他讨论欧洲国家妹子的妙处。
现在,这样的一位兄弟要离开了。钩子是骄傲的,失去了一条腿他绝对不肯还呆在豺狗的群落里面。他会默默的离开。
“钩子已经走了,回了他德国的家。”果然,巨狼很快的说了出来。他低着头,轻声道:“这傻孩子……我说了送他回去,他自己却悄悄的走了……”
侯大盛低着头,没有说话。这种骄傲,他是知道的。如果有一天他也失去了肢体,那么他做出的选择也会跟钩子一样。悄悄的离开,不去惊动任何人。我们都是孤独的豺狗,如果失去了自己的爪牙那么就该悄悄的离去。
如果自己年迈了,侯大盛也会选择离开。想到这些,侯大盛不由得悲哀的发现似乎在自己最为强大的时候让自己死于战场。这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离开了战场,离开了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侯大盛觉得自己也许会不知道如何去生活。
是的,侯大盛也会休假。但在休假中,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厮杀的生涯。他身体里已经被战争植入了暴力的因子,这种因子让他躁动、让他无法长期的在平静中度过。就如狮子无法在羊群中安然的生活一样。
普通人只不过是安然生活的绵羊,而侯大盛他们则是被精心培训、经过了血火的战争野兽。喂养他们成长的战斗,带给他们作战素养和生存技能的同时。还带给他们严重的副作用——对战斗的依赖。
那种厮杀、那种肾上腺上升的感觉是很多没有进入过这个行当的人无法去体会的。当然,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恐惧。但他们却无法离开。只有少数人,能够真正的退休。真正的远离战场。
但更多的人,不是被迫离开就是最终死在了战斗上。到了这个时候,侯大盛和巨狼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致。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雇佣兵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也是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
“明天会有飞机来接我们。”巨狼轻轻的站了起来,道:“你们都醒来了,那就先回法国再说吧。”
侯大盛点了点头,轻声道:“头儿,我回去的消息先不要泄露出去。我怕丽萨担心,本来我这次出来就说执行一个小任务而已。如果让她看到我浑身都是伤,她会很担心的。”
“这个事情,我会去处理。”巨狼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走。他看着侯大盛好一会儿了,才轻声道:“厨子,我知道你跟丽萨互相都很喜欢。我也非常的支持我们的团员,可以找到女朋友或妻子。甚至我很少干涉你们的私生活……”
顿了顿,巨狼看着侯大盛轻声道:“但我想告诉你,关于你和丽萨的情况你心里最好有一个底。她的哥哥,是你们交往最巨大的鸿沟。如果他坚决的要阻止你们的往来,恐怕……”
剩下的话,巨狼没有多说。但侯大盛清楚自己的团长要说什么。他苦笑着低着头道:“头儿,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跟丽萨都没有发展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我是雇佣兵,也许哪天就死了呢?!就算是不死,该离开的时候我会选择离开……”
巨狼点了点头,拍着侯大盛的肩膀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侯大盛、肥狗和丹妮被通过特别通道送上了一架私人飞机。随后飞机直接起飞,博士给侯大盛他们注射了镇静剂。让他们减少在旅途上的颠簸。当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巴黎的私人疗养庄园了。
巨狼回英国去了,他还要继续去挖雪狐的下落。博士则是留下来照顾起了侯大盛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