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段千仇眉头紧皱,犯难地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郑冰容怒道。
“只是把僵脑虫毒死了,公主也难保不会被同时毒死啊。”段千仇道。
郑冰容最为关注杨呓馨的生死,所以她追问道:“那怎么办?!你准备用什么来毒死那只…尸虫?”
“断肠草,加上蔓陀罗花,萃取毒液,先行口服,再由督脉各处穴道中以中空金针注入,保证一击毙命。”
全屋的人听罢,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断肠草和蔓陀罗花均是剧毒之物,如此操作,焉能活命?
秦世尧眼睛望向毕百草,问道:“毕老,此种医治之法,可有先例?!”
毕百草眼神闪烁不定,没有马上回答,却是望向了蔡连城。蔡连城道:“毕老照实回答便是,不需有任何顾忌。”
“是!”毕百草恭敬地道:“此种以毒攻毒的药理,古药典中也有记载,不过也需两物相克方能奏效,段千仇所说的以断肠草和蔓陀罗花来克制僵脑虫,不知有何根据?如果不能相克,徒增毒性而已,需慎之又慎。”
段千仇道:“毕老所言极是,两物是否相克?我们一试便知。从公主背肌中取一些未成形的蠕虫,以我们萃取的毒液滴在虫身上,若然蠕虫遇毒即死的话,便是相克的,若然无恙,则此办法行不通。”
秦世尧着人立即准备好所有器物。本来断肠草和蔓陀罗花都是仓促间很难寻找的毒草,但有药王毕百草在,这两样毒草却是不难得到。
段千仇来到公主床边,用镊子从她溃烂发黑的背肌上夹出了两条蠕虫,放在白色瓷碗中,然后把断肠草和蔓陀罗花萃取汁液滴在虫身上,只见两条如白线般的幼蠕虫遇毒后就马上盘成了一团,干瘪萎缩,最后更是化成了淡黄色的汁液。
秦世尧眼睛一亮道:“这便是相克吗?毕老。”
毕百草道:“正是。”
郑冰容美眸望向段千仇道:“段千仇,如果要用这种以毒攻毒的办法杀死僵脑虫,公主一样会死,那跟不治有何区别?”
“除非有一种解毒灵药,用以护住心脉。在毒杀僵脑虫的两天时间内,只要能留存生机,公主可保无虞!”
郑冰容眼睛一亮道:“皇宫大内有千年株的天山雪莲,七叶一枝花,我们可以现在就赶往烨煌城,路上可以一边施药救治!”
段千仇叹道:“本是可以的,可惜时间来不及了,此去烨煌城足有数千里,两日之内绝不可能到达。”
秦世尧见段千仇双眉紧锁,于是道:“用其他普通的祛毒药暂时护住心脉,也无不可。”
“断肠草加上蔓陀罗花,试问天下有多少种药可以解得了这种毒。”段千仇反问道。
室内众人皆沉默。
忽然,田横雨道:“老毕,你最近不是得了一株黑玉血参吗?听说此物通灵,说不定能治得了!”
段千仇心中狂喜,脸上却是一副惊叹讶然的表情,道:“毕老,想不到你竟有这样一株灵物,传说黑玉血参有腐骨生肌,重生再造之神效,只是毕老……”
段千仇还未说完,秦世尧就已经打断了他,并厉声质问毕百草道:“毕百草,你有此奇物,为何方才不献上来,公主之命悬于一丝,你还要藏私吗?蔡大人,你的属下忝为药王之称,一开始便藏头露尾的,如此这般却是置为臣之道于何地?”
蔡连城还是首次得知毕百草得到黑玉血参,心中暗恨,又遭秦世尧一顿抢白指责,于是眼神森森地望向毕百草道:“毕老,可有此事?”
毕百草心里恨极田横雨泄露秘密,但田横雨武功能力比他高了何止数倍,却是敢怒不敢言,又见蔡连城阴冷猜忌的目光扫来,心中郁闷难抑,于是闷声道:“老夫确有此物,只不过是数日前偶然机缘下得到的,目前尚不知其药效如何,是以没有提!”
蔡连城展颜笑道:“毕老这也是为了公主殿下安全着想,慎重起见,不敢轻易冒险献药罢了。现在既然秦大人担保此药无虞,毕老把黑玉血参献上来,做为公主治伤之用吧。”
毕百草脸色一黯,不发一言,转身去取黑玉血参。
郑冰容担心地道:“黑玉血参确能解得了断肠草和曼陀罗之毒吗?”
段千仇望着杨呓馨,忧虑地道:“一试便知!”
事情发展离他计划中的目标又进了一步,他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不安稳的感觉,也许是一种良心上的愧疚吧,虽然公主遇袭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熟知返魂尸治疗方法的他,很快就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夺取黑玉血参的机会。
他曾经被返魂尸伤过,他的爷爷就是用这一种以毒制毒的方法让他痊愈的,但是他的体质自小就经过毒药和迷药的淬炼,自然不是杨呓馨可以比的。他可以伤愈,但杨呓馨也确定可以吗?
他不知道!他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