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还是在玉莲搀扶下起身拱手一礼后笑道:“宗老大人言重了,请坐下说话。”两边坐定,宗泽坐了左首第一,王进坐了下首,三娘也自坐了。
宗泽笑道:“扈宣抚使身怀六甲还劳心政务,山东路军民有福。”三娘笑了笑道:“老大人过誉了,我只是做好本分而已。未知老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宗泽叹口气道:“只因童枢密江南用兵,征讨方腊,未想方腊这贼子,端的难缠,江南诸州县反复厮杀拉锯,农事凋敝,今岁歉收,粮食难以支度。听闻山东路连续两年丰收,特来采办粮食,以供军需。”
山东路开了藩镇,藩镇内一应财赋大权皆在镇守府之内,除却每年按旧例上缴一批钱粮作为贡赋之外,其余钱粮宋廷都不能染指,是以山东路的钱粮宋廷是无法调度的。
三娘闻言笑了笑道:“采办粮食自然可以,不知宗泽大人想如何采办?”宗泽道:“便请扈宣抚使准许我等民间收粮,粮食便按平价收购。想来山东路两年丰收,宣抚使也怕民间谷贱伤农的吧。”三娘笑道:“民间除了自家用度之粮外,其余粮食皆已经被官府收购了。”
宗泽啊了一声,王进低声解释了一遍,宗泽才明白过来,当下叹道:“宣抚使果然大气魄,丰收之年,仍旧能保农人收成,实在难能可贵。但未知宣抚使可愿出手府库之内的粮食出来?”
三娘笑道:“固所愿而。”正愁陈粮没地方安置呢,当下一拍即合,两人便商议定,山东路出手一百万石粮食给江南宋军,每石作价一贯五百钱,只不过宗泽这老实人不知道三娘卖给他的是陈粮,买了一百万石陈粮后,山东路便得了一百五十万贯钱财。
与宗泽谈完之后,三娘大方的表示可多赠送宗泽一些粮食,也就是沿途运往江南途中所损耗的粮食都算山东路的,不须在一百万石之内折耗。闻言宗泽大喜,连连称谢,谈完细节之事后,宗泽便即告辞去了。
随后三娘便吩咐朱武、王进两个办理此事,署理完公务后,三娘转来后堂,只见安道全已经在这里等了多时。原来三娘已经怀胎十八个月之多,却尚未见生产迹象,是以安道全每天都来把脉诊断,只怕三娘忽然要生,便措手不及。堂内还有四名稳婆伺候,随时都准备着,但这孩儿就是迟迟不见动静。
安道全见三娘转来,还是一般的神色如常,皱眉道:“主公保重身子,切不可劳累过度。”三娘笑道:“我也是医者,知道自己的身体。”
说着安道全替三娘把脉,看了脉象之后,安道全又用三娘制作的听诊器在三娘大肚子上听了一会儿。这听诊器制作也不算繁琐,便是用一个铁器做成小钟之形,上面罩轻质丝沙过滤杂音,以羊肠联通两个耳麦,耳麦便是以牛皮缝制而成,也能听得心跳之声。
听完之后,安道全叹口气道:“这胎心、胎动皆如常,但就是并无分毫生产迹象,寻常女子生产足月便可生产,却不知主公这胎为何会如此。”
一旁玉莲插口笑道:“官人这是神胎,说不定真要如梦里说的,怀上三个年方才生产呢。”三娘苦着脸道:“你别吓唬我,要挺着肚子三年,那不是怀了哪吒了么?”
两人也听过一些封神流传的段子,当下一起笑了起来,三娘瞪了两个一眼,咬牙道:“这熊孩子,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开些催产的药吃了,看他出不出来!”
安道全慌忙道:“不可,正所谓瓜熟蒂落,胎儿到了成熟之日自会生产,主公若是吃催产药,只恐伤及孩儿及自身啊。”玉莲也劝了一回,三娘方才熄了怒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