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
唐逸方才被扫了一棍,闷声传到,直疼在冯茹心里,登时便醒了过来。再者,那些店伙也是不明真相,所为的,还是救他姐弟二人,此刻被唐逸接连放倒六个,也不知伤的轻重,冯茹看在眼里,哪还不赶紧阻止?
唐逸连射带打,转瞬间就放倒了大半,那些店伙也是惊了,再有冯茹的阻止,当下便住了手,不过那棍棒却攥的更紧,警惕的望着唐逸。
老掌柜此刻也看出了蹊跷,冯平虽然倒在地上,可那冯茹却不似被劫持,方才唐逸反像是在保护她,当下眉头一皱,老掌柜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茹咬了咬下唇,轻声道:“钱伯伯,大家都伤了,还是先为他们治疗一下的好,莫要出了人命。”
老掌柜何等的阅历?闻弦便知雅意,心道冯茹定是不想让这些外人在场,当下回身招呼那余下的店伙将伤者抬走,老掌柜虽然绝对够资格来旁听,可却也退了出去。
临走前,老掌柜看了眼唐逸,这少年他很是欣赏,冯平传回消息时,老掌柜也将信将疑,只是死无对证,这冯家又仅剩下冯平一个男丁,老掌柜别无选择,时间长了却也只好当做了真。但如今见冯茹虽然悲伤,可对唐逸却没有半分的惧怕憎恨,很显然,这其中大有隐情,只是老掌柜不想参与冯家家事,当下避了开去。
等老掌柜领了人走个干净,冯茹这才道:“表兄走后,叔母身体本是渐渐康复,可月前骤听到噩耗,便又一沉不起,我见这样总不是办法,便送了叔母去刘伯伯的回春堂里住下,有刘伯伯就近照料,比住在这里强上许多。表兄此刻快快赶去寻,叔母见了表兄无恙,定会喜出望外,自然病也就好了。”
冯茹说完,俏脸通红,却是因为她这话并不尽实。原来唐氏听到冯平传来的噩耗,说自己的儿子不仅死了,更是做了马匪的奸细,虽然妇人绝不相信儿子会做如此无耻之事,但人言可畏,冯平又要撵走自己,连气带悲,登时昏迷过去。
依了冯平的意思,等她醒了,便要将唐氏赶走,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妥,可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但是冯茹相信唐逸的为人,又与唐氏感情甚好,心下一百个不愿,只是无奈弟弟意愿甚坚,这冯家如今是冯平主事,而且唐氏的病又重的厉害,所以少女便请人送唐氏去了回春堂刘步衡刘神医那里,想来有神医照料,怕是比住在冯家还要好上三分,更少了些气受。
唐逸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可少年聪慧的紧,人情世故也看的多了,这隐情并不难猜透,当下明了冯茹所做的努力,所以也不揭穿,只是谢道:“多谢茹妹相助了,我这就去看望母亲。”
说罢也顾不得再去找那冯平的麻烦,转身奔出冯家,然后随手扯过路人问清回春堂方向,直直的驰了去。
过了半晌,冯平的腿伤不那么痛了,又看到唐逸飞奔而去,忍不住怨道:“姐姐,你竟然背了我送那唐氏去刘神医那里?我说为什么最后我逐那妇人出门,你却不再相拦了。只不知是哪个下人如此大胆,竟敢给我阳奉阴违!”
冯茹痴痴地望着唐逸背影消失的方向,却不想弟弟不感谢自己,反是埋怨起来,当下猛转过身,俏脸寒霜一片道:“是我托付钱伯伯的,你莫非还敢找钱伯伯的麻烦不成?”说到这里,少女有些气苦道:“你被表兄救了性命,不说回来好生照顾叔母报恩,却反是污蔑表兄,又赶叔母出门,难道你当真想害死叔母才甘心?害死了叔母,这世上再没有与表兄相关之人,你才舒心是吗?我怎会有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弟弟!”
冯平闻言登时叫道:“人人都知那唐逸是奸细!我冯家怎么还可能养着马匪奸细的母亲?当然是要赶出去了,否则才叫人起疑!”
冯茹气极道:“什么是叫人起疑?如果你没有污蔑表兄,叔母又怎会蒙受不白之冤?又有谁会起疑?你如今就希望叔母无事吧,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冯平少见自己姐姐发怒,又想到唐逸的可怕,气势一缓,喏喏道:“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本也想报答他的。”
冯茹一怔,随即奇道:“身不由己?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冯平张口欲言,却又面现惊恐,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只留下冯茹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芳心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