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惊异,抬眼看向慕北湮,差点要跳起身来。
慕北湮将她的手用力握紧,依然拉紧她跑在地上,侃侃道:“臣父一生为皇上效力,忠贞不二。如今臣父逝去,皇上既是臣的君王,又是臣的长辈,臣希望臣的婚事,能由皇上作主指配,也免得臣和臣未来的妻子被人看轻。”
梁帝看向阿原,一时不敢相信,“听闻你这几日又在原府荒唐?撄”
慕北湮道:“回皇上,臣没有荒唐。自臣回京,一直安分在家,从未有逾矩之举。阿原因前几日受了委屈,心情不佳,臣才陪伴她数日,深谈了好几次,才觉从前我俩的确是最合适的。我们都曾荒唐,但都已迷途知返,还请皇上成全!偿”
梁帝侧头问向原夫人,“玉罗,你意下如何?”
原夫人轻叹道:“皇上,阿原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危难见人心。小贺王爷丧父,多少人把他当作平庸无能的纨绔子弟,等着看笑话,阿原不顾辛劳助他处理家事;阿原被诬,有人袖手旁观,有人落井下石,小贺王爷却能善意开解,静静相守,静静陪伴。”
她凝视着梁帝,眼底有薄薄水雾泛起,嗓音也微微地哑了,“当年我也曾有过四顾无助的时候。可叹,却不曾有过一个人,如果慕北湮这般陪我熬过那些艰辛岁月。”
梁帝不觉黯然,说道:“既然你同意,朕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何况慕钟就北湮这一个独子,朕也盼北湮早日安定下来,能如他父亲一般辅佐朕开疆辟土,成就大业!”
原夫人忙道:“皇上英明!”
慕北湮大喜,忙拉了阿原叩首道:“谢皇上赐婚!臣必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吾皇!”
阿原轻瞥他一眼,同样叩首,低声道:“臣女谢皇上隆恩!”
梁帝拈须点头,却不由看向景辞。
景辞面色苍白得厉害,但眼底依然是一贯的清冷安静,看不出半点惊怒羞恼,倒是他身后的左言希眉峰紧锁,欲待说什么,到底不便开口,只是暗暗地搓手嗟叹。
见梁帝看向他,景辞唇角一弯,说道:“皇上,臣该服药了,先行告退!”
梁帝摆摆手,道:“去吧,去吧!言希,你这几日继续住在宫中,好好为端侯医治,不能出任何差错!”
左言希只得应道:“臣遵旨!”
慕北湮、阿原等见状,亦行礼告退。
原夫人也待离去时,梁帝道:“玉罗,你留下,朕还有话说。”
原夫人柔顺地应了一声,依然安静地立于他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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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建章殿,景辞走得很快,只是脚下飘忽,差点撞上前面飞奔而至的人影,然后很快被对面那人扶住。
只闻那人失声叫道:“阿辞,你怎么了?”
景辞定定神,才发现眼前匆匆奔来的,是谢岩和长乐公主。
谢岩扶着他,正惊疑不定地打量他。
景辞淡淡答道:“没事。”
他拂过谢岩的手,快步离去。
谢岩愕然问向左言希:“出什么事了?”
左言希苦笑道:“退婚了……”
长乐公主紧张,急问道:“是阿原和端侯……退婚了吗?那么阿原她……”
她的目光不由扫向谢岩。
虽说在沁河最后一夜,她已听谢岩、景辞明白说起阿原并非原清离,但阿原毕竟有着和原清离一样的容貌,而且原夫人当日的心思她看得再明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