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思索了一阵,却是好无答案。柳司业眉头紧皱,他本想说这些题目不过是奇巧淫技而已,但后来想想,孔圣人与项橐互相考校的时候,可不正是这样的题目吗?此刻眼前的这位孩童有项橐之名,那么,自己三人可不就是孔圣么?啊,罪过!罪过!我等岂能与圣贤比肩?
既然比不得圣贤,那么答不出来也算不上多么丢人的事情了。圣贤不也没有答出圣公项橐的反诘么?再说了,我们平日研究的都是圣人经典,像这样的奇巧淫技,往往是不屑一顾的,答不出来就答不出来吧,没兴趣哦。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不肯轻易认输。又想了片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弃。柳司业便望着曹博士问道:“这些题目倒是考校大家的急智,老夫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啊。曹博士可有答案?”
答案?除非了一个泥人不洗澡或许比较容易,其他的问题我却都是无解。可就算这一个答案也说不得,为何?柳司业乃是上官,上官都无解,下属敢有解么?你比上官还博学?还厉害?
曹文溪朝柳司业拱拱手道:“下官亦是无解。”柳司业又看向乔博士,却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便对李之郎说:“果然是后生可畏。老夫只想出一个泥人不洗澡,其他却是不知。还请告知答案。”
果然,你都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的还能解出来,看来这个泥人不洗澡确实是比较容易的。
李之郎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向三人拱手道:“都是一些旁门左道而已,几位先生平日深研经典,想来也是无心这些。学生斗胆,一时任性,还请先生勿怪。”
柳司业摆手道:“无妨,圣公亦擅此术,也不能说是旁门左道,终究还是考校一个人的博学和急智。圣人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在钦差那里应对时,不也曾说没有人是全知全能么?正因此,我们才要用心苦读,孜孜不倦。”
闻听柳司业教诲,三人称是。见柳司业含笑望着自己,李之郎不敢怠慢,道:“答案是:傻瓜不能吃,错字总念错,泥人不洗澡,风车步难行,遗书买不到,冤家路窄,答案解全谜,疾病皆不欲。”
柳司业道:“还有集贤门中间是什么呢?”
李之郎嘴角上扬,却不敢笑,道:“集贤门的中间,可不就是个‘贤’字么?”
柳司业三人俱是一愣,旋即呵呵笑了起来。柳司业道:“果然有趣的紧,将来说不得士林中又要多出一番佳话。”
乔博士见柳司业兴致高昂,少不得凑个趣,道:“一直听说李翰林家的神童有项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柳大人与李公子这一番应对,可不正像那孔圣与项橐一般么?”
这就是肉麻的吹捧了。柳司业虽然觉得对圣人不恭,但下属的拳拳美意,也不好冷落了,只好含笑暗纳了。他又叮嘱了李之郎一番,以后还是要以钻研经典为第一要务,切莫沉浸此等奇巧淫技。
李之郎一一称是,待柳司业二人告别离去,便随曹博士入学办了所有的手续。未来许多年,他就要在这座全国最高学府学习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