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龙鳞金甲
黄衫少女执意不肯归还渤海藏天镜,歪着头慢斯条理地道:“我干嘛非要你们的帮助?只要有了这只宝镜,我独立对抗天劫也是轻而易举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青鹅双目中忽然涌上泪水,望着那黄衫少女,无限凄凉地道:“你知道吗,金龙生平最是讨厌欺骗,他那般信任你,你却言而无信,拿了镜子却不履行诺言。刚才他已经昏了过去,现在生死未知。我们竭力要这只镜子,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做,小妹妹,我只求你能将镜子还给我们,从此你便是我青鹅的大恩人,日后你若是有任何差遣,青鹅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如果你执意不还镜子——”说到此处,她眼中的泪水忽然消失不见,随即换上一股决然的精光,“那么我青鹅即便是追你到天边,也要与你纠缠到底!除非我生命结束,否则,今日我都将是你的噩梦!”
此言一出,萨乌与那黄衫少女都是一楞,萨乌心道:任金龙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魅力,居然能让妙火圣使如此痴迷,甘愿为他付出生命。这份真情委实是难得。再看青鹅的眼神时,除了满面的气愤外,还有一丝隐隐的探究。
黄衫少女沉寂片刻,眸子里闪着调笑的光,轻松地道:“妙火圣使是在恐吓我么?本大仙自修炼得道以来,还从未被人这样威胁过……”她下颏微抬,面含娇笑,定定地看着一身青色衣裙的青鹅,又忽然悠然问道,“那任金龙居然能让你如此动容,人世间难道真的有真爱吗?妙火圣使,你告诉我,感情是什么样子的?你和任金龙相爱么?”
她的眸子里瞬间便充满了迷茫之意,青鹅不禁心中一动,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任金龙为什么会在黄衫少女离去时昏厥倒地。眼前这个黄衫少女,举止神情像极了死去的凌潇潇,但红唇中却更为妩媚和诱惑,犹如青涩的果实刚刚绽放,吐出成熟前的芳香之气。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只求你将宝镜还给我们,好么?”
黄杉少女见青鹅并不回答她的问话,旋即收敛了迷茫,重新嬉笑起来,从怀中掏出镜子,举在手中,格格笑道:“我才不给你!一会儿我亲自交给他岂不是更好······”
话还等说完,就见她脚下的泥土忽然坍塌大片,现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黄杉少女毫无防备,顿时向下落去,只是刹那间就已深埋其中。
此刻月上中天,流晖泻银,灰白的月光下,眼见黄杉少女深陷土中,青鹅眉头一挑,甩手便是一记太阴冥火,直奔几丈处的萨乌。萨乌暗算得逞,脸上兀自挂着得意的坏笑,仿佛那只千年的精怪已经成为了自己掌中之物,宠兽与先天至宝齐齐纳入囊中,正自得意,不料火球汹涌而来,随即面色一变,却是不想与青鹅过多纠缠,将身子一低,便钻进了土中。青鹅急忙回头看去,只见那黄杉少女已经被埋至头部,徒留一只素手露出地面不断挣扎着。
青鹅见状大惊失色,急忙飞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向外扯出。泥土纷纷四散落下,黄杉少女被她拉扯了出来,却依旧惊魂未定,抚摩着胸脯指着萨乌叫道:“你个该死的矮冬瓜!居然敢暗算本大仙!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左手在鬓后摸了一把,再次拽出银色的毛发,扬手便朝萨乌射了过去。青鹅见势立刻心领神会,双手一搓,便打出了一团火球。萨乌大叫道:“怎么变成二打一了!”急忙向后退开来,将身子一低,钻进了泥土中。
青鹅急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黄杉少女却是撅着嘴巴道:“我才不要和你走!你们都不是好人!”说罢飘跃开来,哼了一声,忽地化作一缕流光消失不见。
青鹅登时目瞪口呆,心道你若走了,我却要哪里去找你?随即高声叫道:“不要走!”当即急速弹射而出。但是奔行了一阵,却见四下里静悄悄的毫无人迹,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追。
正自焦灼间,脚下的泥土一翻,萨乌又冒了上来,指着青鹅大声道:“妙火圣使,那小妮子不见了,你还追个什么劲?快随我走吧!”
青鹅满腔的怒火正没处发泄,见他又从土里钻了出来,顿时怒气冲天,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个火球射了过去。萨乌哎呦一声,被火球从头上扫过,顿时一脸漆黑,狼狈地躲到一边,气咻咻地道:“青鹅,你实在欺人太甚!今天看我如何擒你!”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脚步声响起,一伙人不急不缓地走近。为首之人身材微瘦,身穿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后背上绣着一轮明灿灿的日月图案。萨乌一见此人,眼睛旋即眯起,惊喜地道:“无心?原来是你!”
阳春三月,青龙山上一片生机盎然,野花绿草斗尽芳菲。隐龙山庄,内宅凌万钧房间,屋檐下的唧唧燕语,使屋内的任金龙呀地声醒了过来。头中依旧淤塞肿胀,意识不清,迷茫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只见旁边立着一个少女,正一脸关切地注视着自己:“你醒了?”语声清脆,有些欢悦的惊喜。
任金龙揉了揉脑袋,嘶哑着道:“你······你不是菩雅么?”
“对呀,就是我!”菩雅笑道,“孝忠侯爷,你醒过来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太后!”说罢转身欲行。
“站住!”任金龙低声喝道,“我不想见她!你快回来,给我老老实实地坐下!”
菩雅啊了一声,转回身默默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道:“孝忠侯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任金龙怒道:“我说过,不许叫我孝忠侯爷!我的名字叫任金龙!”
菩雅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任金龙才道:“这是哪里啊?”